虽然没人告诉他,但他也知道,就因为带着自己看了一场病。有人连续几日只以包子馒头充做三餐,更甚到了最后两天,他甚至无法在这个屋子里搜刮出可以制作一顿早餐的食物,不得不爬出户外,捋了几片春椿叶芽,就着最后一点面粉和鸡蛋,烙了两张饼作为俩人一天的食物。
需要挣钱,没钱就会饿死。
男人苍白的手指轻轻在冰箱门上扣了扣。我总不能永远靠她养着。
他低下眼睫,把锅里的牛骨汤盛出一碗,再给自己装了一碗虾仁萝卜闷的咸饭。剩下的用保温饭盒仔细装好,一并摆在了桌上。
沉默的在桌边坐下,低着头用自己一天唯一的一顿晚餐。
桌子靠着墙摆放,只有两个位置。一个位置坐着他,一个位置空着。
哪怕孤零零坐在漆黑的屋子里,他也总觉得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同一个空间,交错的时间,那个人兴致勃勃在对面的位置坐下,不在乎他是一只怪物,高高兴兴地同他交流白昼里发生的趣事,由衷地赞美他的手艺。
可我终究只是一只怪物。
热腾腾牛骨汤散发出白色的雾气,迷蒙男人灰寂的双眸。
一楼的英姐刚刚给女儿洗完澡,哄回房间。才在牌桌上坐下,开始了真正的夜生活。
“新来的那个房客怎么样”牌友们还对那位夜半出现的俊美房客念念不忘。
“小伙子蛮好,是个讲究人,加钱让我给换了一套密码锁。换锁的那天我进去看了一眼,屋子收拾得那个叫利索哦。”英姐一边八卦着新来的租客,一边稀里哗啦洗着牌,“就是白天总不在家,快递又老多,都要我替他收着。”
大门处响起两声轻轻的扣门声,那位正被她挂在嘴边的讲究人,穿着他那一身标致的衣物,站在了门边,白皙的手指扣了扣门框,示意自己来取自己寄放的快递。
“哎呀,小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在一楼怎么都没瞧见,哈哈。”英姐打了个哈哈,将尴尬掩饰过去,站起身来把他的几件包裹指给他看,
清瘦斯文的新房客,力气却不小,迈开长腿,上下几趟,很快利索的将几个大箱子都搬回了三楼。
“都买些什么东西唷,死沉死沉的。”英姐招呼牌友,一起卷起睡衣袖子,呼啦一下帮忙把剩下的零碎盒子搬上去。
“idi键盘,监听音箱,监听耳麦,还有电脑和声卡。都是编曲用的设备。”年轻房客的容貌看起来清冷寂静,却有着让人心动的温柔嗓音,行事也周全,拆开最后一个箱子,取出里面的一包零食,放在了牌桌上。
他那道漂亮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的时候,搓着麻将的几个女人迅速挨着头八卦了起来。
“蛮好,蛮好。确实蛮好,卖相好,人还斯文。”
“可惜我女儿小了点,要是再长个几岁就好了。”
“他说他做什么的编曲编曲是个什么东西”
半夏今日到家门前的时候,比平时早了一些。隔壁的房门恰巧开,新来的邻居提着一袋垃圾,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那是一位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湿漉漉的发尖还挂着水滴,睡衣的袖子卷在手肘上,露出大一截白瓷色的肌肤。他似乎刚刚洗完澡,携出来一身冰冷的水气,连双眸都带着种万物俱静的寒寂。
骤然看到门外的半夏,他微微吃了一惊,黑色的眸子避开了半夏的视线。
半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