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西也想到了,一颗心砰砰跳,她尽量语气温和“怎么埋的啊”
掌勺拿手指天“下沙子,一条线,咻咻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流西皱眉“那棺材呢”
掌勺的把“伞”略移开些,眯着眼睛看天,又赶紧把“伞”罩回头上,嘴里又悄声念叨开下沙子、打伞、收衣服之类的话来。
怎么安顿这个掌勺的,昌东很头疼不能放他乱走,走丢了很麻烦,想关进车子里,又怕他乱摸乱摁,乱踢乱叫。
跟叶流西一说,她都没当回事,走到掌勺的跟前,一掌切向他后颈
掌勺的哼都没哼,软软瘫边上了。
昌东居然没领她情“就这做派不觉得太粗暴了吗”
叶流西斜乜他“怎么着我该哄他睡觉”
昌东半蹲下身子,拎提起掌勺的双肩,把他软塌塌的身子挂上自己的肩膀,一个用力挺身站起来。
“我是觉得,作为女性,你至少该温柔体贴些。”
他转身朝车子走,叶流西忽然说了句“慢着。”
昌东停下,这一百大几十斤的份量,压肩上本来就很沉,停下来更重
他动了下肩颈,把掌勺的身体往上蹴了蹴。
叶流西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使劲拍了拍,然后递给他“他伞掉了。”
昌东掉头就走。
经历了两晚车上住宿的蜷手蜷脚,终于能躺直躺平,再加上外头没有风声,分外安静。
原本今晚一定能睡个好觉,但昌东总觉得心头盘亘了点事,像野外钻木生火时那个迸出的星子,他要是不赶紧拿草絮棉料去烘引,这火头就出不来了。
叶流西的帐篷紧挨着他的,能听到他在里头辗转反侧“还在想白龙堆2号”
这一下忽然提醒昌东了。
“流西,你有没有发现,如果真的有白龙堆2号,它不收活人。”
“掌勺的不一定是灰八死的时候被吓傻的,他后来重新回去了,再次目睹了一些事,也许还看到了那些东西如何从眼前消失的但他没被带走。”
也就是说,死人被消失,活人被留下。
“不收活人”这种话,太过吓人,叶流西头皮微麻“你想到什么了”
昌东低声说“我们一连几个晚上遭遇过怪事,这几个晚上有共同点,都起了大风沙。”
沙漠腹地流传着一个说法深夜,刮大沙暴的时候,机缘巧合,你会看到玉门关的鬼魂。
灰八死的时候,那首歌谣像天边的海浪,层层叠叠,如同无数游魂哼唱“玉门关,鬼门关,出关一步血流干”
“一家村”里那个口齿不清,就着盐碱水洗衣服的老婆子说那个玉馒门关,早就活了,半夜里,你不要到野地里头哈走,会走到馒洞洞里去玉门关,又叫阴关嘞。
叶流西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路以来遇到的怪事,都是因为那个早就风化的玉门关”
昌东回答“绿色的鬼火,打在帐篷上的驼队,沙暴里的怪手,皮影棺材,还有那首歌谣你不觉得,所有的事,都能跟玉门关扯上关联吗”
叶流西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昌东才听到她耳语一样的声音“那我,会是关内人吗”
昌东沉默。
也许是,她提起过,说自己好像是个拉货的,总是开着大车,拉着不同的货鞋子,衣服,书,甚至明星海报
而每一次,总是一进戈壁,就再也不记得了。
但是,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