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朦胧中, 汤普森医生仿佛看见了飘扬的德州州旗, 他忽然回想起十一年的那天, 托马斯来到达拉斯的那个下午
托马斯不是德州人, 但他喜欢德州的一切,超大份的牛排, 超大份的芝士吐司,不限速的公路, 肆意放纵的德州牛仔。每次来到达拉斯, 托马斯这个干瘦的新墨西哥人都会像个正宗的德州人那样开怀大笑。
但那一天那好像是07年的六月份还是七月份汤普森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一次的见面并不怎么愉快, 托马斯像是个绝症病人一样紧张不安, 即使是超大份的牛排也无法让他放松片刻。在这次碰面后不久,汤普森就收到了托马斯的医生执照被吊销的坏消息。
这之后的数次碰面, 汤普森都没有问过托马斯执照被吊销的原因,他知道如果托马斯认为这件事可以告诉他的时候会对他说的,从大学的时候起托马斯就是这样稳重的、不会让人为他担心的人。事实也是如此, 失去从业许可的托马斯并未就此潦倒, 新墨西哥依然需要他这样技术精湛的医生, 并不是所有人都介意他是否持有执照。
“哐”
“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混蛋”
“嗨,让他安静下来”
“嘭”
“啊”
“白痴, 不要打头”
汤普森医生被惊醒, 但他没有力气像是电影里被惊醒的人那样猛然坐起来他的胸口、背部被殴打过的地方隐约作痛,嘴角破口处有明显的灼痛,双腿不时传来未消退的麻痹感。
费力地侧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汤普森先生的瞳孔猛然睁大他看到一个穿着警服的白人男子被人反剪着手臂丢进了隔壁的“房间”,这个头部正流着血的警察趴在地上呻吟时,穿着白色隔离服的人搜走了他的配枪、呼叫器、手机和钱包。
厚底橡胶鞋踩着水泥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几十秒后,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松开抱着头的双手,抬起头谨慎地观察四周,汤普森医生发现这个警察的伤势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严重,他灵活地跳了起来,仔细检查着关闭他的封闭房间,数次尝试后,用肩膀撞了几次夹胶防弹玻璃墙,又低声骂了几句什么,这才转头看向汤普森医生。
\先生,你没事吗\
汤普森医生想要起身回话,但在挣扎一番后他只能无力支撑起上半身“谢谢,我还好。你是”
“有个该死的混蛋报警说他被抢劫,见鬼,我的搭档但愿那个蠢货能想起来报告我的失踪。”警察又用力拍了一下玻璃墙,墙面纹丝不动,他的声音从透气孔中传出来时有些变调,“你似乎在这里被关了不短的时间,先生,你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汤普森医生不由得苦笑,费力摇摇头“我只知道,有人抓了许多像我,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似乎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但我很抱歉,即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怎么会,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先生”警察惊讶地道。
“是真的,他们让我、让我们”汤普森将头转向其它的房间,这儿的隔间由两面水泥墙体和两面夹胶防弹玻璃墙组成,他除了隔壁的警察外,只能看到正对面,不过,正对面的两个隔间这会儿已经没有人住着了,“让我们接触某种奇怪的,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铁盒子,我们会进入某种奇怪的梦境,那好像是一个,我自己变成了东方人的,周围也都是东方人的古怪的梦,你可以在梦中像是另外一个人那样生活,一切都真实得就像是我在过另外一种人生一样但那毕竟只是梦境,醒过来后,那些古怪的家伙们就会希望从你身上看到某种他们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