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枢白也来气了“喂狗在我眼中,你还不如路边的野狗。”
“你说什么”萧玉和将枕头砸向段枢白。
段枢白躲开枕头,“说什么你知不知道,阳城外面还有人喝不起一碗粥,吃不起一个馒头”
萧玉和背对着他,闷声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侯府家的公子哥儿,是天生的贵族。
“呵,和你有什么关系。”段枢白冷笑一声,厉声道“萧玉和,你可真是白长了这么一副样貌,外表光鲜亮丽,内里丑陋又污秽,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在我眼中看来,你就是房梁上的蛀虫,米缸里的硕鼠。”
段枢白的话声词严厉,房间里的气氛仿佛能冻结成冰。
良久没有听见尖牙利嘴的萧玉和顶嘴回话,段枢白有些纳闷,他按住人肩膀,把他身体掰过来,萧玉和漂亮的狐狸眼下垂落两条泪河。
他竟是哭了,段枢白心头一滞。
被人看到自己哭的模样,萧玉和手忙脚乱地擦眼泪,但是眼泪越擦越多,满脸的泪痕,整个人狼狈至极,事已至此,他的心态彻底崩了,一串串无声的泪珠骨碌碌地往下坠。
哪怕是个双儿,从小也是父母的掌中宝,又是侯爷长子的嫡公子双儿,在爹娘的娇养下长大,吃的用的穿的,无一不是最好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从京城到阳州,骤然离开娘亲,离开熟知的京城,跟着刚刚成亲还很陌生的段枢白千里迢迢来到阳州,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昨夜在阳城睡的这一夜,又凄凉又害怕,他从来都没有住过这么差这么小的房子,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还有一只灰溜溜的老鼠直勾勾的盯着他,那老鼠的眼神,凶狠地能吃人,除了老鼠,墙上还有可怕的壁虎,陡然跳在他肩上把他吓得半死,萧玉和以前以为,作为一名双儿,最差也就是嫁给一户人家做妾,可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还能惨到这个地步。
吃住差也就算了,夫君还骂他,欺负他,折磨他。
段枢白心头的火气被他这一连串的眼泪给浇灭了,尤其是这么没有声音地哭,看得叫人心生怜惜,他有些后悔方才自己说话重了,连忙把人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乖,不哭了啊。”
谁知道听了他的安慰,萧玉和眼泪掉得更厉害了,甚至还哭出声。
“”没辙。
没有什么安慰人经验的段枢白只好任他哭,然后在一旁干巴巴地说“别哭了。”
“我想要回家,我想要回京城,我要回侯府,我想娘亲了”萧玉和委委屈屈的哭着说,段枢白看着他可怜兮兮的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话,心里又是想笑,但是没有笑出声。
这一路上,这位黄灿灿的萧公子维持着他高岭之花的冷傲贵公子模样,说话冷声冷气,惯常用下巴看人,现在这泪珠子一掉,剥离了那高傲的外壳,还真有点小可怜的味道。
到底是个锦衣玉食,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我想要住亮堂堂的大房子,还要吃好吃的我想要过在侯府那样的生活。”萧玉和眨巴眨巴眼睛泪眼朦胧地看他。
他真的受不了老鼠蟑螂壁虎还有长蜘蛛网的破床,这满屋子的霉味他也受不了。
段枢白本想斥责他,让这位小公子认清现状,和外面饿肚子的人相比,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让他抛弃封建主义的蛀虫心态,可转念一想,他现在这个身份却是没资格这么说他,毕竟太太渣男了。
从身份上来说,萧玉和是他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夫郎,换句话说,他是他媳妇儿,让出身富贵的媳妇儿认清现实,好好地跟着他受罪受苦,这种话说出口,那也太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