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都有些不思饮食,精神恹恹,起初以为是在甘露宫受了惊吓,太医也的确是如此说的,可是连喝了半个月的安神汤,却也不见好转。
直到那天,冯潋楚觉着略好了些,便想去甘露宫给贵妃请安。
毕竟自打贵妃产子后,冯潋楚一直病着,别说去甘露宫,从鸣玉宫走两步都头晕目眩。
只是才出了鸣玉宫,走不多久,迎面见范才人同一名宫女打眼前经过,虽看见了她,却并没有止步,反而加快脚步离开。
冯潋楚身后的宫女看在眼中,抱怨说道“这范才人实在没有规矩,明明看见了娘娘,居然不过来行礼。”
因精神欠佳,冯潋楚也不愿意跟范雨沐计较,只是又走了两步,未免觉着胸闷,便扶着宫女靠在墙边歇息。
宫女望着她的样子,十分忧虑“娘娘,这病到底是怎么样为什么太医们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转,这可千万别”
若是半个月前说这话,只怕冯潋楚即刻就要呵斥,可如今听了,却只觉着心灰意冷,也着实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居然流露出缠绵病榻之意。
这宫女正是随侍身边的心腹之人,也是那夜随着冯潋楚去甘露宫的。
如今见她不言语,便又道“说来那天晚上的确是有些邪门,总不会是撞客着什么了吧而且奴婢听人说,这生孩子的屋子里,等闲是去不得的因为怕应了那血光之灾呀。”
冯潋楚正想呵斥,却一口气喘不上来。
那宫女又自顾自说道“您瞧,那天晚上公主发了疯,章美人都给毒倒了,不过说来这章美人也是命硬,听说现在已经好转了,可章美人是给毒针扎到了的,娘娘您却并没有碰着啊,怎么居然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冯潋楚听到这里,猛地哆嗦了一下“你说什么”
宫女吓了一跳“奴婢、奴婢没有”
冯潋楚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你再说一遍”
宫女呆呆的,想了会儿,胆怯地重复道“奴婢说,章美人命硬,已经好了,可娘娘没给那针扎到,怎么竟比她更重呢”
冯潋楚一阵头晕,眼前顿时又出现那兵荒马乱的一夜。
当时章令公主给阿照推了一把,往后退了几步,当时她就在公主身旁,本能地想要去扶,可又觉事出突然,本来谨慎些后退让开。
正那时身旁却有人撞了她一下,冯潋楚身不由己,仓促中回头瞥了眼,却见是范雨沐在身边。
范雨沐原本不站在冯潋楚身侧的,因为两人并不和睦。
所以冯潋楚看见她在,还有些诧异。
只是那会儿章令踩中了她的裙角,冯潋楚躲闪不及,往后倒下,顺势拽了一把,便将范雨沐也带倒了。
当时因为场面十分慌乱,冯潋楚并没有多想什么,但是这会儿回想起来,突然间浑身发抖。
冯潋楚猛然抬起双手,十指张开放在眼前细看,太阳底下,纤纤素手毫无瑕疵,但是
将左手抬高了些,冯潋楚突然发现在自己的尾指的侧边上,依稀像是有一处很浅的划痕,因为已经愈合了,所以不细看绝对留心不到。
但是此刻在灿烈的太阳底下看去,从这愈合的伤口之中,有着淡淡的若隐若现的灰黑之色,沿着尾指往下,一路蔓延入手腕底下。
冯潋楚将衣袖撩起来,从手腕到臂弯,浅浅的黑色痕迹令她极至惊心,同时又极为愤怒。
来不及说话,冯潋楚双眼微闭,往后倒了下去。
宫女慌张大叫,唤了两名内侍过来,总算将冯昭仪又抬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