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王垂头不语。
赵宗冕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
文安王的唇动了动,却并未出声。
“因为当初朕年幼在宫中,那时候多蒙你的照料,而你,也是当时朕心中最喜欢同最敬佩之人。”
赵宗栩眉头拧起,雨水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浸的眼睛也涩涩地很是难受,眼前一片朦胧。
赵宗冕说道“你照料朕,也照看吴贞,让我觉着皇室之中总还有这么一点亲情。”
所以就算知道文安王其实也有意于皇位,但正如文安王所说,当吹赵宗冕叫吴贞去告诉他,让他不要进京的时候,实则是在让文安王选择。
若文安王选择在那时候离开,就必将成为赵宗冕的敌人,不管是雁北军还是顾恒,都绝不会容他活着。
文安王立即选择了靠向赵宗冕,且拿出遗诏,所以赵宗冕才并没有为难他,反而重用。
赵宗冕仰头看天,头顶的阴云背后透出了些许光亮,这场雨终于要停住了“你可别逼朕把这最后一点念想都撕碎。”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文安王道“我并没有像是你说的那样想要取而代之”
赵宗冕脚步一顿。
文安王抬头,他对上赵宗冕幽深的目光,终于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早在我奉遗诏入宫的时候,就已经放弃。这一次我之所以默许他们不过是因为皇后。”
赵宗冕皱眉“为什么”
文安王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因为我后悔。”
文安王的声音变得很低“当初明明有机会可以阻止你跟林妃之事,我却没有动手,如果不是林妃的出现现在一切都会不同。”
赵宗冕盯着他看了半晌,他本想回文安王一句,但最终却只是笑了笑“皇兄,起来吧,回家后好好洗个热水澡,府里想必也惦记着平安呢。”
赵宗冕负手转身,文安王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大声道“臣,请辞去官职,返回封地。”
他说着拱手俯身,以头贴地。
赵宗冕脚步未停,头也不回道“不准。”
离开泰和殿,赵宗冕并非往勤政殿返回。顾恒最熟悉宫内道路,且又知道他的心意,当然知道他要去哪里。
只是想到方才文安王的话,顾恒道“为什么皇上不趁机准了王爷的辞职奏请”
赵宗冕道“他做的很好,也并没有过错,为什么要放过这样一个人才”
“留王爷在京内,那些朝官终究会有些念想今日之事,若不是王爷在京,他们只怕也未必敢如此胆壮。”
“这又如何,”赵宗冕淡淡道,“当初朕继位,人人都猜朕容不下文安王,可又如何朕委以重任,让他负责五城兵马司,如果今日他果然有异心,又怎会不调动五城兵马”
顾恒这才明白,原来赵宗冕让文安王负责五城兵马司,并不仅仅只是恩深嘉勉,且更有一层考验的意思。
若今日文安王想要造势而调动了五城兵马,那这会儿就不会是跪在泰和殿那样简单了。
顾恒敛了心神“要不要先回去换件衣裳”赵宗冕浑身都湿透了,仗着他体魄强健,但这样也是大为伤身的。
赵宗冕道“以前行军打仗,这都是常有的事儿,都习惯了。”说着道“把你的衣裳脱下来。”
顾恒一怔,很是无奈,赵宗冕见他迟疑,喝道“快点。”
顾恒毕竟没跟他一样走到雨中去,所以衣物还是干燥的,而在说话间,赵宗冕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