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苏郎中带了苏霁卿亲自来到林府拜见,林牧野本能地以为两人是为商议亲事而来,只是不知为何苏氏父子的脸色都有些一言难尽。
苏郎中还罢了,苏霁卿通身的沉郁之气,让林御史本能地嗅到什么不对。
果然,才落座不久,苏郎中便道“林贤弟,你我相交多年,也该知道我的为人。如今有一件为难的事,本不好开口,但就请先恕我无礼吧。”
林牧野见他举手行礼,面带愧色,且话说的郑重,更加狐疑“可是出了什么事大人且说就是了。”
苏郎中拧眉“既然如此,少不得我便说了,本来林苏两家这门亲事很得我意,只是、前两日,霁卿小时候拜过的一位师傅路过京城,因知道了他将成亲,便给算了算,谁知竟算得两个孩子命中犯冲,如果成亲,必然会事事不顺,重则危及性命。所以”
林牧野一肚子狐疑,慢慢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已给他们两人批过八字,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又不对了这种无稽之谈”
“原先不过是随意走个过场,多半是算的不准,这位师傅是世外高人,他也是一片好心才提醒我们。”苏郎中望着林牧野,“所以我想,不如,不如把这门婚事给取消了。”
“笑话”林牧野无法置信,拍案而起“已经下聘过定的事,居然因为一个神棍的不经之谈而要取消苏兄,你几时变得这样胆小了这万万不可”
苏郎中低下头去。
林牧野毕竟是当官的人,倒也不蠢,他看看苏郎中,又看向旁边双目微红的苏霁卿,突然说道“且慢,苏兄,你向来不是那等一味迷神信鬼之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苏郎中把心一横,起身道“林大人,此事就这样定了,就当是我苏家对不起你林家,聘礼等物就当作是苏家的赔礼,以后林兄若有差遣,我们也自然”
不等苏郎中说完,林御史呵斥道“我不想听你这些儿女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原本是两家子郑重商议妥当的,岂有你说悔婚就悔婚的道理你想悔婚也成,只别拿些子虚乌有的鬼话来糊弄,或者说你其实是嫌弃了我林家所以后悔,若是如此你且直说,我的女儿,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必不敢高攀”
“林兄”苏郎中哑然。
苏霁卿在旁边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便把镇北王看上西闲,太子错认舒燕,以及后来他如何用计等等都说了。
末了,苏霁卿红着双眼,道“我对妹妹的敬爱之心,天日可表,如果不是怕连累父兄家族,我宁死也不肯悔婚。”
林牧野这才明白了一切。他看着地上的苏霁卿,又看向正嗐叹的苏郎中“霁卿所说,可是当真”
苏郎中只得点头。
林御史呆了半天“可、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两家已经定亲,只叫他们快快成亲就是了,镇北王总不能强抢。”
苏郎中道“你以为他做不出来正是怕到时候事情无法收拾,才出此下策。”
“我不信他堂堂王爷能做这种下流之事,”林御史的倔脾气上来,道“难道就没有国法了须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倒要试试”
苏郎中不禁苦笑“你可知我先前为何不肯告诉你实情,就是知道以你的脾气,必然也是不肯轻易答应息事宁人的。”
苏郎中叹息了声,对苏霁卿道“你先出去。”苏霁卿起身,默然退了出去。
苏郎中便把太子私下跟自己所说又告知了林牧野“如果不是霁卿暗中行事,我们倒也可以不去理会,但那会儿太子亲自保证为镇北王玉成姻缘,偏这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