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掌柜做了几十年的老掌柜岂会不知,他示意着手下的几个小厮,又亲自泡了茶端上来。
顾禹同见店家将茶水都已备好,自己便不好走了。于是和“姜掌柜”一同在上首坐了下来。
“不知这位老爷,想看些什么样的宝贝小店文房四宝、金石书画、瓷器美玉一应俱全。”论说话,沈娆她自认为自己不差的,至少她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现在她尽量表现得像个内行人。
“哦”顾禹同想到刚才见着的两个博古架,这话他很是不信。
“这位老爷果真是行家。那真宝贝岂能轻易放在外头呢这定窑笔洗,不知老爷觉着如何”来者皆是客,客人皆是爷。这是古今商场之中永恒不变的定律。虽然她觉得眼前之人一点也不老,但还是顺着那小厮的话,一道喊着来人老爷。
伙计们早就将沈娆的那些宝贝拿来了,沈娆一眼就最先看到的就是上次那笔洗和砚台。哼,这两样玩意儿,卖了快一个月也没卖出去,我今天就做定这生意了。
顾禹同双手接过那笔洗。这件瓷器烧造的工艺精美,确实不是凡品,可他府上的文房四宝已是很多。
为官近二十载,他不敢说自己是完完全全,两手空空之人,因为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是不做也要做。如果为官之人真的一尘不染,那么天家岂可放心
金银财宝这些个一般俗物,他大多是不收的。人人都知顾首辅是清雅之士,于是变着法的送些珍奇字画、笔墨纸砚、文房之物等等。所以,像这样的笔洗,甚至比这成色更好的,他府上也有一二十个了。
“尚可。”顾禹同将那瓷器递还给一旁的柯掌柜。
尚可开什么玩笑,这定窑的瓷器就只配得尚可好,我倒要看看你眼光高到什么程度。
沈娆又拿出了那个前朝砚台,“此端砚乃前朝武定将军之物。武定将军,老爷应该知道吧他可是”
沈娆又滔滔不觉地说起了这方砚台。没办法,前两天她刚刚才读完前朝史书,这会正新鲜着呢,她可不得卖弄卖弄。
顾禹同一边听着掌柜的说书式的做生意,一边拿起那砚台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微笑。“不错。”
沈娆一听有戏,刚想接着问他意下如何,便见他又将那砚台也递给了柯掌柜。
“老爷且慢。”看样子是想走,沈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第一笔买卖。想着自己如果将这懂行之人的买卖也能做下,那将来还有什么能难倒她的越是硬骨头,她就越要啃。
死马当成活马医,她随意抄起了旁边的一支卷轴。那卷轴内是书、是画她看都没看过,自然不知。
随着卷轴展开,沈娆愣住了。
这这上面写的什么啊,自己是一个字也不认识。准确的说,她连上面一共写了几个字都不知道,在她眼里这就好像那一团黑色毛毛虫落在白纸上一样。更不要说,能看清是谁的作品了,顺着那红章,她只知那左边的一大块像是落款。
沈娆很是为难,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来今天这生意实难做成。
可是,无意间她瞥了一眼那位老爷,没想到这人竟然对这幅字感兴趣。
只见顾禹同神情依旧淡然,但却认真打量着自己手中的这副卷轴。
“不知老爷认为这书法如何”沈娆心中暗暗窃喜。
“米芾真迹,确实非凡。”随即顾禹同看向了身旁的小厮。
“不知店家这副字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