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听妹妹这么说,看来是胜券在握,稳赚不赔啊。不过到时候万一输惨了,你可别哭鼻子”沈婕听闻遂开始揶揄道。
“才不会呢小妹我今年财神爷附体,姐姐们只管把荷包装满了。不赢你们个百八十两,我都不好意思出这个门。”沈娆十分自信地拍着胸脯道。
“三妹眼下说的是信心满满,不要等待会儿几杯热酒下肚,一下子就分不着东西南北了。还推牌九咱们几个推你回菡萏居还差不多。”只听沈妩也拿她开起了玩笑。
“大姐姐竟也晓得油嘴滑舌了先说好了,到时候姐姐若是不够输便拿绣活来抵。”
“比起银子这些俗物来,姐姐的活计可不是一般的宝贝。等我有空再拿去外头卖了,那时看太子姐夫吃不吃醋”
“你这混丫头又开姐姐玩笑真真是讨打”
“哎呦这大过年的,两位姐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今后定要同姐夫们告状”
“还姐夫指不定哪日我就能先瞧见妹夫呢”
“哎呦别,姐姐们别挠了我怕痒”
“哈哈哈认输认输,我投降”
此时的颐风堂内是一阵欢声笑语。
待小厮将府门前的爆竹点燃之后,随着噼里啪啦一通震天的响声骤起,沈府的年夜饭也在一片喧嚣热闹中开席了。
屠苏酒,馈春盘畴昔通家好,相知无间然。续明催画烛,守岁接长筵。
顾府。
此时与太师府仅有两坊之隔的太傅府内却依旧清冷寂静。府中上下虽然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但是总好像缺了点什么似的。
“老爷,正堂已经收拾妥了,正等您开席呢。”阿元正恭敬地站在偏厅门口,小声朝里头喊话道。
今日乃是除夕,但是老侯爷和老夫人早已不在,故而遵照往年惯例,年节之日,先敬考妣。申时正刻,正德堂里就摆起了香桌供品,之后由老爷向慈父慈母上香祭奠,拜谒尊亲。
其实一般的习俗往往是在正月初一,新春的头一日前往族中祠堂家庙拜祭先祖便可,但是老爷给府里定下的规矩是但凡年节皆需祭祀。
所以这日他们便在家中先行小祭,待到明早还要去平西侯府的顾氏祠堂行祭礼,那才是真正的祭祖大典。
现下正堂的小祭已毕,方才自己和大宝两个已经全都打扫妥当了,后厨预备的辞岁酒业已上桌,这下自己才好来偏厅请老爷前去。
屋内的男子闻声后,遂放下了手中的寒山游记。他正了正衣冠,起身准备往正厅走去。
只见正德堂中央那张四方的八仙桌上除了摆着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这些叫法喜庆的年节菜品之外,其中最最打眼的还要属桌上的四副白玉碗筷了。
那四副碗筷分别各列其中一席,正好占据着桌子的四角,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就好像军队中列队的兵士一般。乌黑的楠木衬托着亮白的瓷玉,这白与黑的对照一时之间仿佛更加乍眼突兀。
顾禹同瞧了一眼那方桌后并未直接坐下,而是稍稍侧首看向了一边的长随。
“额老爷,那个芳嬷嬷上旬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得好。小的廿十那日就派人去侯府请了,但嬷嬷说她病体未愈,不便叨扰主子,等好了之后再来向您请安问候。”阿元顿了顿才说道。
“那”男子听闻之后,便接着问道。
但他才刚开口,阿元就立马答话道,“小的已经请懿仁堂的大夫去侯府看过了,大夫说只是普通的伤寒,老人家年纪大了才会好的慢些。”
听他如此说罢,那人才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