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等到时机成熟,自己再将之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拎出来同他们好好算算总账。可是没想这个顾禹同竟然说要议和。
呵他居然主和
这下倒好顾氏的把柄没有抓到,反倒是钓出了一个卖国贼来不过当时姓顾的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就算自己要定他个投敌叛国之罪,那也没有确凿证据啊。
世家势大,不得不防。再说了,顾禹洲在凉州待了这么些年,天晓得他在西北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人人都说天高皇帝远,现如今恐怕整个边塞之地都只认得他这个土皇帝,根本就没人知道朕才是真命天子。
不行当务之急首先就要将顾禹洲给弄回来,剩下的到时候再想
景祐帝想着想着,忽然灵机一动。他遂立马着人拟旨道,“十月乃是德昌大长公主的寿辰。今年姑母六十大寿,朕要为她大办一场。”
“平西侯是大长公主看着长大的,亲姨母万寿,他这个做外甥的自然也得回来。如此便着镇北将军、平西侯顾禹洲即刻回京,不得有怠。”
传完口谕后,景祐帝顿时感觉身心无比舒畅。于是他又开始摆弄起手里的那只小白犬来,只见皇帝一会儿扯着它的耳朵,一下又拉着它的尾巴,弄得狗子一通嗷嗷乱叫。
就在他满大殿追着狗儿跑地不亦乐乎的时候,这时小贵子又匆匆上前来。
顾府。
顾禹同这几日都在忙着写年终奏呈,此外还有前线的战事也需万分留心。虽然他建议和谈,但既然天家心意已决,自己又身为宰辅,那自然还需全盘经手,细细筹谋。
所以待他从书房出来之时,外头已经月上中天。
此时乃是亥时一刻,人定时分,四周悄寂。顾禹同整了整身上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茶色直裰,便抬脚往西梢间走去。
府里的下人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将热水备好,但现下已是深冬,那水本就凉得快,所以阿元刚吩咐下去要水房再烧几桶滚水来。
西梢间。
顾禹同并不习惯有人近身伺候,故而现在浴室内只有他一人。
此时的西梢间水雾朦胧,沸水蒸腾,氤氲缭绕,一只大大的木质浴桶正摆在厢房的中央。
距离那木桶数尺之遥的地上还竖立着一面苏绣屏风,上面绣的是大幅的松鹤长春图。另一侧的黄花梨木施上正挂着主人家方才换下的那件交领罗袍。
不一会儿,一件素白的对襟中衣也搭在了上面
热气腾腾,白霭茫茫,浴室内不停上升的温度不仅愈发地迷了人眼,还莫名地营造出一丝丝暧昧与迷离的氛围。
随着男子将贴里的衣襟慢慢解开,只见露出了轮廓分明的锁骨和半敞的胸膛,往下是平坦结实的小腹
他先是将手伸进了水里,稍微拂了两下,然后才大步踏进浴桶。他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指甲修理得干净整齐,从肩颈的肌肉开始线条紧实,丰沛有力。
此时站在门外的于归也不觉咽了咽口水,她的脸也不知怎地一下子就变得羞红燥热。
方才室内不时有轻微的窸窣声传来,那应该是里面的男子正在更衣,而眼下自己又听到了哗啦啦的舀水声,这说明他已经在沐浴了
之前自己以为但凡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家中定然妻妾成群,左拥右抱。这就好比自己曾经做过短工的白员外府上,连一个富庶乡绅都纳了四五房小妾,还有原先那位待自己很好的少爷,他虽然尚未成亲,但房里也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