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爷真是太不容易了。阿元看着老爷正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不由开始感慨道。
顾禹同今日的确很累。
二十位朝廷命官,近三个时辰的廷议,最后却连一件运粮之事都未能解决。若是长此以往,还有多少朝廷要事将被耽搁延迟内忧外患,此起彼伏,家国山河,分崩离析
“老爷”阿元见老爷依旧仰面合眼,便试探地小声询问道。
他原本不想打搅老爷休息,但此事又与将军有关。但凡是将军的事,老爷一直都十分上心。
“嗯”片刻之后,那人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凉州有信来。”阿元丝毫都不敢耽误。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封月白的信笺。
“念。”顾禹同听闻又是兄长的来信,早已见怪不怪。他右手扶额,仍然闭目道。
自从当阳硝烟骤起,兄长几乎每隔几日就要与自己通信。凉州的那些信件就好像雪花片似的不停涌向他的案头,而且每回皆是长篇赘述,满纸惆怅。
这都已经是第几封了
阿元应下后,便立马拆开了信封,正打算要念给老爷听。
可他刚刚才念出了第一个字便忽然打住,“顾,顾”
“额老爷,小的不敢念啊”他“咚”地一声就跪倒在车上,然后双手捧信道。
顾禹同闻言,这才睁开了眼。
有何不敢他挑了挑眉,颇有些疑问地看着自己的长随。
“老爷要不您还是自己瞧瞧”阿元颤颤巍巍地将那两张薄薄的笺纸递到了老爷跟前。
顾禹同见他这副模样好生奇怪,遂一脸疑惑地接过了信。
难道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
扫视了两行之后,那冷峻的面容上不禁泛起了几许笑意。
大哥都多大的人了,怎地说话还是如此如此简单粗暴。
只见那上头写道,“顾禹同你大爷划掉的你奶奶划掉个腿的你个小兔崽子”
“咱们老顾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卖国贼啊你对得起祖宗吗你对得起爹娘的养育和教诲吗你还是个人不是你说说你议和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真是亏得我一把屎一把尿地辛苦把你拉扯大”
“麻辣个鸡的,你给老子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变节了你小子还是不是我大周子民你这个奸臣贼子你就是当代秦桧啊你”
“是不是你哥我几十年没揍你,你已经忘记滋味了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回京之后,一定先打得你屁股开花
“你你,你这个不肖子孙啊,不肖子孙鞑靼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叛变投敌咱们吴郡顾氏数百年的忠孝名节就毁在你身上了啊老顾家怎么会有你这个孬种”
“哥告诉你啊你给我立刻,马上,赶紧地去跟天家说,恳请圣上允我出征,将功抵过,好替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赎罪。我看你是皮痒了,不好好揍你一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妈aa老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天天的尽给我惹事我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到头来居然做了你这个死汉奸的大哥,鸡掰”
“我他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顾家祖上根红苗正,忠君爱国,怎地偏偏你就长歪了都他歪成个鸡了老子aaaa;”
相较于顾禹洲之前的数封来信,这回的信已经十分简短。虽然只有仅仅数页,但却写满了顾大哥声泪俱下的控诉。
哎呦,可不得了啊看来将军这次气得不行,满篇都在口吐芬芳。光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瞧见的就有什么甘霖娘,cao他的,丢他老母
完了老爷看了之后不会被气吐血吧
要知道这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咒骂老爷。虽然说将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