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一个国家休养生息久了便会安于现状,乐得太平,而北元却是在马背上建的国。早在七月时,鞑靼人就在当阳不停地搞些小动作,当时以他的估计想来年底将有一战。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出此阴招,企图刺杀圣上,窃国乱政。那么不如就趁此时,当机立断宣布开战,眼下尚未入冬正是起兵的大好时机。
顾禹同分析了时局后,向景祐帝提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解决办法。一则礼之用,和为贵。天下大同,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上策。若是安抚之举能实打实的起到作用,那么这不仅对受灾的百姓有利,更能缓和矛盾,收服民心。如此,就算北国再三挑拨,大周子民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他们也无济于事。
二则顺势而为,以此为由,发起战事,奇兵突袭,痛击北元。狼山乃是北国与大周接壤的一处重要军事据点,那里巍峨险峻,绵延百里,越过狼山便可长驱直入,直达北元都城,所以打下这个屏障之地,就等于亮剑警告了鞑靼人,想来他们也不敢再犯。但是两国交战,短兵相接,其中对军队,对百姓,对国力的消耗都是难以估量,故而此为中策。
但此时顾禹同心中却有隐隐担忧,这两个方案无论圣上选哪个,大周都有十之八九的胜算能够渡过危机。只是以他对景祐帝的了解,恐怕皇上会
就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景祐帝突然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现在单凭乌达罕一人的供词说明不了什么,你再好好审审他。这群逆党便按朕刚才说的处置。”
对付几个行刺的毛贼,景祐帝还是游刃有余,什么掘人祖坟,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极刑他一样样地全都使了出来。但是对于鞑靼,他仍旧心有余悸。
早在先帝朝时,他作为太子,有一次曾跟随北大营的梁老将军出征塞外,可是没成想那元军十分狡诈,设计使他们二人领军分散。之后自己不仅在大漠之中迷失了方向,还受到了鞑靼的围追堵截。三日内他率领的五千精锐只剩下不到三十人,最后要不是梁飞虎找了过来又舍命相救,他可能早已葬身雁门关。
所以发兵一事在他看来还需慎之又慎。总而言之,此事还是这些个刁民的错,他必须杀鸡儆猴,要不然天家的威仪何在慕容氏的江山岂能容人想反就反
“陛下如今若不尽早下手,臣唯恐将来会错失良机使得外族趁虚而入。”顾禹同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皇上不仅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反而做了一个下下策的决定。如此一来,他们不但将战机白白地拱手让人,暴虐滥杀也会使得百姓彻底寒心。
“好了,此事朕意已决,无需再议。”景祐帝的脸上立刻挂出了一副怒容。
“另外顾卿之前说,是在一处废弃的民宅中找到的刺客。且不管那民宅是否废弃肯定也是有主的,其宅子的主人以及比邻五户也是应告不告之罪,犯连坐,一同斩了吧。”此时站在廷尉狱外的天子依旧愤懑非常。不要说武阳县的三千户人家,若是可以,他真想把所有疑似反贼的人都杀光才好。
顾禹同一听,直接表明道,“启禀陛下,那两名刺客其实是臣在近崇文门的荒地上发现的。但臣为了引出所有贼子,便设计将其转移到了东市内,目的是为了方便布局捉拿逆党。”
崇文门附近有处坟地乃是京郊有名的乱葬岗,一般除了无名尸首外,四九城内的许多腌臜事都会扔到那处理。所以不要说普通民众了,就连巡逻的兵士也很少会往那儿去。
“并且此事牵扯甚广,其中若有疏漏,势必引起城中民众再次恐慌,谣言乱象不止,故而臣今日命人将那几处宅院全都处理了。”他接着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