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应当对受灾的北疆十九镇减税免租,济寒赈贫,再对地方吏治加以整顿,选派能臣干吏前往安抚。如此,百姓归依,不臣之心自止之。”顾禹同停顿了片刻后,才接着道。
景祐帝在听到他说前面那些话时,还是一脸的赞同之色,但是当殿中之人提出要安抚北疆百姓的时候,他顿时就怒了。
“哼,这些反贼一个个天天绞尽脑汁地就想杀朕。朕反而还要派人送物地去宽慰他们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景祐帝冷哼了一声后就一掌拍在了御案上。
“陛下,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们之所以行刺天子,一半是受外敌操纵,另一半则是因为心有怨愤不得发泄。北疆百姓为何不臣不服乃是朝廷没有及时关注到其民生民心。”那人一身绯衣朝服,站在殿中犹似一棵历经风雨的苍松,从容不迫,波澜不惊。
“若是天家以德报怨又稍加安抚,那么原先深受奴役的北疆子民自然能看到陛下的仁心仁德。古人云,以德服人,不战而胜。百姓心悦诚服,咸尊之。”顾禹同好像没有注意到圣上的愤怒,他依旧沉声谏言道。
其实早在他方才要说出解决办法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天子之后的勃然大怒,但此次出事的乃是北方边疆重镇,除了黎民百姓外还牵扯到两国政事。
倘若稍有不慎,行差踏错,那便是两军对垒,烽烟四起。战事起,到头来受苦的还是臣民百姓,生灵涂炭,一场浩劫。
可是以景祐帝的性子,出了这种事天家肯定会千百倍地报复回去。慕容氏皇族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得寸进尺,我定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那逆贼在哪朕要亲自提审。”景祐帝听他这么一说,之后便冷静了下来。
顾禹同说得并没有错。大周自太祖开国以来,其北部疆域以朔山、岙山和祁连山为界,西起肃州,东至苦兀。而当阳、颖阳两郡地处河套,再往南就是长城障塞,地理位置显要。
此地的百姓多为华族、鞑靼、回鹘、党项等民族杂居而生,他们大多以游牧为业。天高皇帝远,那儿的人身上又混合着多重血液,所以归顺之心不强。此次若是再以铁骑镇压,那他们必反无疑。人心涣散,就如同一盘散沙,即使遏制住这回,下回难保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叛乱。
他思考了半柱香的时间,最终还是决定要先见一见那名贼首。
“大人,朱雀街的那间铺子走水了。”顾禹同刚出西华门,便有一名属下前来禀报。
方才天家说要亲自前往刑部大牢录囚,故而他先出来着人在廷尉狱外候驾。此时,他听闻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惊讶。
“是如意阁的人自己放的火,但是连着周围的几间铺子和库房全都烧着了。”来人接着说道。
顾禹同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晓,随后便急忙朝大狱走去。
刑部地牢。
“乌达罕,行刺天子,罪犯谋逆,十恶不赦。你对朕如此大不敬,汝可知罪耶”景祐帝此时一身玄色龙袍正坐在狭小昏暗的地牢狱室中审问着面前之人。
他看了刑部奏报,为首之人名叫李大友,父亲是汉人,母亲是突厥人,故而他还有个外族名字叫做乌达罕。
据他供认,他们那里因为连年干旱,草原上缺少雨水,牛羊减产,粮食不丰,又有贪官污吏层层盘剥。所以在鞑靼人和北朝的挑唆利诱下,他们庄子上的十几名男子在接受了近两年的杀手训练后,特地前来京城刺杀狗皇帝。
那大牢内的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