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外头风平浪静,而后门被叩响,穆浔的侍卫恭敬道,“姑娘,公子,可以出来了。”
谭江月拉开门,正要走出去,衣角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春江对她说,“姐姐,我也很厉害的。”
他想笑,嘴唇弯了弯,最后也没笑出来。
不仅如此,得到的并不是谭江月温柔的笑,而是她疑惑的眼神。
江年颓然松开手,往外走。
“春江”
江年没应。
“春江”谭江月小跑着赶上来,“你去哪里”
江年偏过头,垂眸看着谭江月,幼时一般高的姐姐此刻显得娇娇小小,但他的情绪始终握在她手里,因为她一个眼神一句话,易喜易嗔。
“我回我该回的地方啊。”他笑起来,和平时一般模样,眼里却空空荡荡。
谭江月难得强硬道,“不行,今日太危险了,你不能一个人走。要么我们先将你送回去,要么你随我们回家,在我们那儿安置一晚。”
江年有些小心地问,“你在担心我”
谭江月无奈笑,“不然呢”
江年看了穆渊一眼,将谭江月拉过来一些,“你关心他,是因为他是你弟弟”
“也可以这么说。”
江年执着地问着谭江月听不懂的问题,“你关心我,是因为我是我”
“是吧。”
谭江月一头雾水,又觉得春江说的没毛病。
江年舒了口气,嘴角也翘起来,他顿时感觉自己有两份关心了。
“走,姐姐,我跟你回去。”他高兴地揽住谭江月,脑袋又往她肩上挂,路过穆渊的时候还哼了一声。
马车上,江年将手摊开在谭江月面前,可怜兮兮道,“姐姐,我疼。”
谭江月见他手心被扎了个小孔,正冒着血珠,“怎么伤到的”
江年想起那一幕,还是觉得难受,于是含糊过去了,“不知道,可能是逃跑的时候伤到的。”
谭江月垂眸看着他的伤口,关切道,“回去好生处理一下,你这是弹琴的手。”
“我要姐姐呼呼。”
谭江月愣了愣,偏头去看穆渊,只见他垂着头,并不理会这边,再看春江,正眨巴着眼睛,手也不肯收回,想起先前他帮她吹手,遂学着他的模样给他吹了吹。
不知怎的,竟回忆起了幼时,年年从树上摔下来,被爹爹打了板子,也是这样让她呼呼的。因为他爬树是为了摘两个人的果子,便觉得他这顿板子谭江月也该负责了。
江年见穆渊神情似有低落,还不肯放过他,“弟弟有没有受伤”
穆渊摇摇头,江年便说,“也是,姐姐把弟弟保护得很好嘛。”
话里是只有他们二人听得懂的酸意。
谭江月吹了几下,忽觉春江的手漂亮得过分,白皙修长,根根笔直细腻,再看他带笑的眼,红润的唇,有些明白了他这样的年纪便有千金小姐追着不放。
“那个姬姑娘,是什么人”
“不知道,想来是哪个世家跑出来玩的千金。”江年撒娇似的说,“姐姐,她好烦,一直找我一直找我。”
他笑了声,凑近谭江月,“每次小厮来报,说外头有个年轻姑娘找我,我出去一看,就在想啊。怎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一直来呢。”
他这话几乎算得上明示了,谭江月眼睫一颤,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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