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前世今生, 她都没有听过有人这样对她说话。
该觉得冒犯的, 偏偏生不起来气。
江年倚在窗前笑, 甚至露出一点小虎牙来,“姑娘身上的味道也很香, 我很喜欢。”
谭江月咬了咬牙,红着脸道,“春江、公子, 慎言。”
背后的风将少年的墨发吹起来, 有一小缕挂在了他粉润的唇上,少年慢悠悠伸手将其撩开, “姑娘害羞了我以为会花一千两来见我, 应当是有这个意思的。”
江年分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穆浔的安排,偏偏要用言语去刺她,见她眼里闪过错愕与难堪,又心软了。
遂偏过头,目光落到窗外。
谭江月深吸一口气, 语气仍旧冷静平稳, 看得出养气功夫是有的,“我来见春江公子,是因为喜欢你的琴音时候不早了, 春江公子, 告辞。”
江年这才慌了, 眼见谭江月站起身来似是要走, 嘴唇抿成一线,又是慌乱又是委屈,他多希望谭江月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年年,而那一个是冒牌货啊。
可惜并没有。
谭江月刚走一步,他便急切地从后抱住她,忍着眼中的酸涩道,“对不起我只是”
江年轻吸一口气,眼眶泛红,“我只是觉得姑娘很是眼熟,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的。”
谭江月脚步顿住,又听身后的少年说,“姑娘很像我姐姐。我以为姑娘也会觉得我像姑娘的弟弟。”
感觉到谭江月态度软化,江年又悄悄去拉她的手,带着她转过身,而后覆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带期盼地看着她,“不像么”
像。
幼时年年软软的脸颊、圆圆的眼睛,再一次在谭江月面前浮现。
平心而论,这少年的五官当真生得有几分像年年。
谭江月心里一片混乱,这一瞬她竟觉得眼前的少年和幼时年年的模样重叠了,但显然,这春江生得修长清瘦,周身气质清冷出尘,和年年的软糯相去甚远。
谭江月抽回手,见少年眼里一片黯然,又觉得心口微微刺疼。
江年退开一步,笑容有些勉强,“姑娘既然生得像我姐姐,我可否,就唤姑娘姐姐呢”
谭江月觉得少年的身形微晃,仿佛她一摇头,他便要昏倒似的,她迟疑地看着他,少年已经弯了弯唇,“姐姐。”
谭江月没有反驳,少年便当真笑起来。
他又唤了一声,“姐姐。”
谭江月有些恍惚。
“姐姐吃了糕点,唇上口脂淡了,若是要走,补补再走吧”江年说着便去梳妆镜前翻找,一边回头笑笑,“见笑了,我虽不是小倌,但出来奏曲也是要梳妆打扮的。对了,姐姐也别公子公子地唤我了,叫我一声春江便好。”
谭江月点点头,走过来,“春江,你这琴艺是跟谁学的”而后极快地补充道,“我并非探听,只是觉得”她笑笑,“春江的琴艺很好。”
江年手上动作一顿,“跟了很多人学琴,有爹爹、教坊师傅,还有叔叔找到了。”
他拿着那盒口脂转过身,“还没用过的。”
“你既应了我一声姐姐,该由我来帮忙,不介意吧”
谭江月眨了眨眼,显然这少年的脑子很好用,三言两语便将方才的紧张气氛消弭于无形,还让两人的关系更为亲近了。
她这样想着,却忽略了一点,这少年先前哪怕在台上奏曲也没有笑一下,没有多说一个字,偏偏在她面前又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