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望了望枯木,又望了望黄药师,四周静了一瞬。洪七公挠着脑袋笑“这,药兄的意思老叫花没听明白呀,这是小姑娘的酒。她要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同你讨要这坛酒,你拿什么给她不是。老叫花先谢过药兄慷慨了。”
黄药师抚过玉箫上的残蕊桃花,径直往前走“他不会来要了。”
洪七公的笑收敛下来,眉头微蹙,垂着头戳了戳打狗棒“那我便,多谢药兄了。”
黄蓉困惑的瞧了瞧洪七公,又瞧了瞧黄药师的背影,提着裙子追上了黄药师。
将上岛的客人安排好,关于亲事明日再详定。
洪七公乍得了一坛酒,却并不觉高兴。夜深风急,他靠着枯树坐下,手边放着挖出来一坛子酒,觉得缘分这事儿真是不靠谱。
他盘腿坐着,抱着自己的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月华倾洒下来,如为世间所有蒙了一层清浅寒凉的纱,夜里风大,满岛桃花纷纷扬扬,似雨似雪,席卷而来。
洪七公不过坐了片刻,头顶肩膀手上腿上便落了红尘无数,数不过来。轻飘飘的花瓣落在身上还没来记得仔细感受它们的重量,风便再一次将它们带离,下一场红尘又以不可抗拒的姿态随风而来。
从头到脚,洪七公只留下了隐约的花香,似有若无,似无若有,仔细去嗅去找,又分不清那香气究竟是之前落在身上的花留下的,还是现在落在身上的这些。
黄药师站在二楼自己的屋子里,没有点灯。他推开窗,站在深沉的夜色里,不远处是一棵枯树一位老友,还有一坛经年难开的酒。
风卷的高了,零星的花瓣落在窗沿,在月下近乎是雪白的。
黄蓉披着浅黄色的披风,提着裙子踏着月色踩着夜浓,悄悄来找洪七公。
她在洪七公身边抱膝坐下,她歪着头“七公,酒里头藏了什么你可瞧了”
洪七公瞧了她一眼,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这个丐帮确实不年轻了。他伸了个懒腰顺势将双手垫在身后靠在枯树上。
他不回答,感慨又叹息的道“蓉儿啊,你爹怎么变成这样了今天见他,老叫花差点儿没认出来,同十九年前两个人似的。”
她的父亲自她记事起便是这个模样。若是从前黄蓉定然无法理解,何谓变成了这样。
而如今,她在洪七公与陆乘风口中找寻从前的黄药师的模样,发现他们虽然从未说过黄药师会不会笑,爱不爱说话这样的事情,但是当初的情景下他好像也是个生动的喜怒哀乐俱全的那么一个人。
“爹他从前是什么样子的”黄蓉问,“我还从来没见过爹他笑呢。”
洪七公想了想,指了指天。
黄蓉顺着望去,只满目花瓣天高风急。
“老叫花肚里没墨水,倒是论剑的时候听你大师姐夸过他一句朗朗如月,清风萧疏。”
朗月清风,听着也并不是很和暖,但想来是很温柔吧。
黄蓉摸了摸鼻子“七公,我,我有件事儿想同你说的。其实”
“其实什么”
黄蓉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说与不说都不很好。
可不说的话,七公一辈子都不晓得冷银环其实不是个姑娘的话,也是一种遗憾吧。
“其实,我没有大师姐,只有大师哥。七公,冷澜风是我大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