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气人的。
银环乐感不好。他学不会。
不管是笛子是箫都是一样的魔音贯耳,天生没长那根神经。黄药师不信邪的教好几年,银环苦哈哈的学,硬生生从魔音贯耳练到了宫商角羽在调子上,当银环顺顺当当吹出一首曲子,还全在调子上的时候,不论是黄药师还是银环都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被大师兄的笛声摧残了好几年的师弟师妹们也同样喜极而泣,跪着求他们师父放过师兄吧。
黄药师没放过他们的师兄,选择放过了自己。笛子该练还得练,既然曲谱会背指法也学全了就自己练去,练好一首曲子就许银环一个心愿。
曲灵风他们无法理解黄药师为何如此定要银环学曲子。也就银环晓得,他家师父偏执又倔强,他一旦开始学了笛子就一定要学好,不然黄药师自己心里头不舒服。就跟一副好好的画突然多了一道突兀的墨迹一般,怎么看怎么难受,一定要给修改好。
银环恨不得将当初夸口师父教什么便学什么的自己扔进东海里喂鲨鱼。乖乖,笛子可真不是人学的东西,吹得他腮帮子都酸了。可再不喜欢还是得学啊,已经逃了医,不能再逃乐了。只要师父高兴,他咬着牙必须学,还得往好了学,精了学,务必让师父落在自己身上的笔墨尽善尽美。
银环安慰自己,学笛子也不是全无好处的,可以对师父许一个心愿诶,这多诱人。像不像是吊在驴子前头的胡萝卜 。
啊呜,好吃。
上元佳节,每一年黄药师都会带上徒弟们一块儿出岛到城里头玩儿一夜,第二日再回去。
黄药师包下了一座客栈,他们白日到了客栈各自休息,该打扮的打扮,该睡觉的睡觉,夜里结伴出去再结伴回来,至少两个人一道,谁也不许落了单。
较往常而言多是一帮人热热闹闹的出门,走过一段路后银环负责拽走黄药师,师弟师妹们负责往疯了玩。黄药师也知道若自己在,估计除了银环外没一个能玩尽兴的,便也都配合着。
一年两年三四年,大家几乎都默认师父与大师兄永远的形影不离,永远的相伴相随。
刚入门的时候也不是没人嫉妒羡慕被偏爱的大师兄,只是大师兄太优秀,师父太理所当然。
他们一入门便是银环教他们功夫,师父脾气上来打骂惩罚总是有的,多是大师兄帮着求情。大师兄天纵之才,大师兄望之可亲,大师兄待人友善。这样的大师兄谁不喜欢。
而师父从未掩饰过自己对大师兄的偏爱。桃花岛门规之一,满岛桃花皆为大师兄所有,不经大师兄同意不得采摘碰触。哪怕大师兄渐渐年长也一直与师父住在一块儿,整座桃花岛六七个师兄弟也只有一个大师兄敢在师父面前撒娇耍赖,师父也不气恼。
其他弟子想都不敢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后脖子凉凉的。
华灯初上,各师兄弟收拾妥当在客栈二楼走廊碰了面,一二三四五六,齐了齐了,走着。一帮少年人挨挨挤挤嘻嘻哈哈的闹着下楼,楼梯刚好走了一半,在拐角处,走在第一个曲灵风突然停下了脚。
梅超风提着裙子撞到他的后背“二师哥,怎突然停下了”
武眠风和陆乘风正拉着陈玄风叽叽咕咕不知道乱出什么主意,闹得陈玄风脖子耳朵一块儿红了个透,气愤的一人给了一手肘。
年纪最小的冯默风从中间钻出来,兴奋的直蹦跶“二师哥二师哥,我们先去买糖葫芦吃吧。二师”
曲灵风反应过来,拉了冯默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