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抱住黄药师的脖子“师父可用饭了”
黄药师没回答,他研究了一会儿小孩子的鞋子袜子,捏住银环的小脚开始套,第一只脚套得磕磕绊绊,第二只便熟练了许多,很快就帮银环穿好了鞋袜。
银环缩了缩脚趾头,仰着脸瞧着黄药师棱角分明的侧脸,没听见黄药师回答他,就大着胆子猜“师父,你是不是没用饭在等我呀。”
黄药师淡淡瞥了他一眼,银环乖觉的闭了嘴。
“是啊,等你起来好做课业。可惜,日上三竿不扰眠,叫我好等。”
黄药师挑出早上小二送来给银环的新衣裳,月白色的衣衫,穿到银环身上像极了书香世家的小小公子。
两人用了饭,黄药师依旧叫银环读书。早上的书不再是孩童的启蒙书籍,而是黄药师自己的武功心法。
银环皱着眉头读,遇到不会念的字便问黄药师。
黄药师发现银环记性极好迫有悟性,书通识过几遍就能背下。只是银环只是单纯的记性好,会背却读不懂,认字却不会写。当然,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光凭记性极好这一点便是难得的璞玉一块。
黄药师根据银环此时所学,将银环每日的时间安排妥当。什么时辰看书,什么时辰练字,什么时辰练基本功,明明白白。
银环实在不是个求知若渴的崽子。他爱吃爱玩儿爱热闹,耐不下性子去钻研,黄药师按着他的脑袋一日到晚的要他学这学那的,可真是苦不堪言。
但往往学的心烦气躁之时,他望着一边或下棋或煮茶,或读书或写字的黄药师心总能静下来。每每得了黄药师一句夸奖便能高兴好几天,那好几天都能兴致勃勃的学下去。
黄药师没有在洛阳久留,在银环身上的伤都好了个全,脸上也养出了些许肉后便带着他离开了。
江湖人离开一个地方去往另外一个地方,往往不是因为必须,而是因为兴起。
黄药师带着银环一路走,从来不急着赶路,永远是不疾不徐的,走走又停停。从来没有一个目的地,黄药师的目的只是路途本身。
烟雨朦胧,画舫游湖,望着远山烟岚眼前水波,女子娇柔的歌声忽近忽远绵绵不绝。
屋檐高墙,一阵雷雨忽来,大雨倾盆,往来行人片刻散开各奔东西,只泼天雨幕迷了人眼。
秋风瑟瑟,漫山遍野枫叶如火,踩着一地飞舞银杏翩然而去。
食肆酒楼,听说书人抑扬顿挫讲着江湖传闻,门外是风雪萧萧,红梅吐艳。
江湖是什么
七岁的银环回答,江湖是春夏秋冬。
其间还发生一件趣事。师徒二人路过苏州,在城中小住半月有余。多闻苏州绣品出众,黄药师拎着身高不见长,脸却越来越像月盘子的徒弟去裁新衣裳。
这小崽子细皮嫩肉皮肤雪白,脸蛋圆乎乎软乎乎,好似能掐出水来。正是男女莫辨的年纪,五官又生的精致,一双眼睛笑起来眼尾勾起便是年岁尚小,也是难得的漂亮。
于是乎生了一堆臭小子,就想要的丫头的店铺老板娘见了银环便走不动道了。亲自领了人量体裁衣,又取了店中成衣给银环试穿,尽是些精致的裙子,一条赛一条的好看。
百蝶穿花的,牡丹争春的,各色花样各种款式,银环换一身老板娘就夸一句,老板娘一夸银环便忍不住美。还是黄药师等来等去等不到人,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好好的大徒弟被人装扮成了个丫头。小崽子还同那风姿犹存的老板娘聊的挺投缘,一口一个姨姨叫着,声音甜的同糖水一般。
当时黄药师隐忍不发,还任由银环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