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一面觉得这娃娃可爱,一面又嫌弃,怎么刚还挺机灵的,现在又傻了。
不想他这个便宜徒弟不但有脸闹脾气,还有脸提要求“我拜你做师父,你会待我好么”
黄药师愣了愣,瘦瘦小小的乞儿一无所有,捏着手中脏污了的白手帕,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又问了一遍,“你若做了我师父会待我很好么”
话出口后银环有些忐忑起来,这个人他一见他便觉得亲近,他是想跟他走的。于是小娃娃又急切的加道“我,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很好很好。”
黄药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指间垂落虚点了下地面“给我磕三个响头。”
三个响头,银环连想都没有想便跪了下去,一个两个三个,实打实的磕在地上,末了,迟疑着小心翼翼的又喊了声“师父。”
这一次黄药师没有再拒绝,他起身,潇洒风流,清隽无俦。像竹像风像华光,却又无一是他。
“走吧。”
绿色的宽袖扫过银环的眼前,他下意识的抓住,握在掌心。不染一尘的衣衫立时出现了个小黑手印,黄药师淡淡瞥一眼,什么也没说,动作也没有一丝迟疑。
银环紧紧捉住这个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身形修长的青年身后竟毫不局促。
银环总是看不透看不穿,却又有着一颗细腻的心。黄药师性子高傲,目无下尘,许多事不喜欢解释也不会多说。但你去看,认认真真去看他,便能知晓他若要待一个人好能捧高到什么地步,温柔到什么模样。只是,这个人的心太小太偏,还好,他现在放在心里的是银环。他暂时唯一的徒弟。
到了客栈房间,一架实木雕花的四扇屏风隔开,黄药师与银环一人一边沐浴。
银环坐在小小的木桶中,怀疑他新得的便宜师父是因为自己摁在他衣衫上的手印才这么迫不及待的大白天洗澡。他师父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b3是个靠谱的系统,靠谱到什么程度呢。银环要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于是银环就成了个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就流浪乞讨的可怜崽子。
银环眼睁睁看着一桶清清白白的热水,在他的玷污下,肉眼可见的变黑。而被脏污遮掩的伤口也暴露了出来,都是细小的擦伤磕伤,严重倒是不严重,只是数量不少。伤痕一道连一道,乌青一块接一块,印在瘦骨嶙峋又细嫩苍白的皮肤上,这一看也是触目惊心。
“”
黄药师穿好里衣出来,被新鲜出炉的小可怜徒弟惊了一下。
小可怜眨巴着在水雾下湿漉漉的眼睛,拿着皂角艰难的抹着自己脏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乖乖喊了声“师父。”
软糯又轻缓,带着几不可查的依赖与亲近。此情此景下,撒娇似的。
黄药师叹了口气,教训道“没个男孩子模样。我找人来帮你洗。”
“不要。”银环撇了撇嘴,利落拒绝,还是轻轻软软的声音,“我就是男孩子。男孩子千千万,就有千千万的模样。我也是其中一种。”
黄药师就看上了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伶俐劲儿,但他不说,还反而板起脸来“歪理。那你要洗到何时去”
银环皱了皱鼻子,老实道“我不要别人看我,丑。”
黄药师笑了“七尺男儿还惧丑陋。你这难道不像个姑娘。”
银环的小手揉着自己的头发,半天揉不出泡沫来,可真是太脏了。
黄药师以为银环又会反驳他,不想银环不按常理出牌。他软软的喊了一声“师父。那,那我要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