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愧答应了一声。
决战在即,苏梦枕空闲下来已是夜里。他靠在床头翻了两页书,突然道“银环病得可重”
师无愧正在剪灯芯,闻言一时回答不上来“冷大夫没传话。”
苏梦枕放下书,撑着床沿放下脚“去看看。”
师无愧上前“属下去吧,夜深了,冷大夫见到公子顶着夜风该恼了。”
如今,冷银环多为苏梦枕恼,真恼了也非是苏梦枕哄不好。
苏梦枕坐在床边,垂着眼眸,片刻,挥手让师无愧代自己去探望冷银环。
银环正哆嗦着往嘴里塞药呢,突来敲门声差点儿吓得他一骨碌被药丸子给卡死。
“冷大夫,可休息了”
银环不敢又太大动作,他烧的快傻了,浑身没力气,话也不太说的出来,费劲儿的将药丸咳出来,实在说不出来。
师无愧听见里头响动“冷大夫,公子听闻你病了,特叫我来瞧瞧。”
银环咬牙切齿的掏出另一瓶药,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吞下去一颗,立时有了开口的力气“小毛病就是风寒,我吃两颗药休息两天也就好了。倒是哥哥,近来身体越发不好,又是中毒又是受伤,叫我都不敢往他跟前去了。劳烦师大哥多照看些。”
师无愧闻言立时放下心来。冷银环自己就是大夫,身体也一向康健,果然是因为公子身体不大好所以才避开了。
“这便好。师某告辞,不扰冷大夫休息。”
“师大哥走好。”
银环憋着一口气,确定师无愧走远后才一口血吐了出来,像是条长时间脱水的鱼,挣扎都已不能。
他轻易骗过了所有人,是,没了冷老大夫便不会有人戳的穿他的谎言。哪怕他的周边看似繁花似锦,人语喧嚣。
他自己独自在屋子里呆了两天,再出门的时候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带着疲倦病容已无什么不同。
他怕自己太丑,还是戴上了面纱。
苏梦枕看到药碗边的糖果了然“银环来过了”
师无愧点头“冷大夫熬的药,放了吃食便又走了。说是没好全,不好见公子。”
苏梦枕后来无数次半梦半醒时想过,他如果能去看他一眼,那个时候去看看他,哪怕只是一眼。但一眼又有什么用呢,苏梦枕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路走到头说来只是因为苏梦枕不爱银环。所以,不关注不在意不在乎,也识不破谎言,明明他是唯一一个最有可能看清真相的人。
银环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下头来人欢天喜地的告诉他说,楼主大摆庆功宴,请银环过去。
银环笑眯眯的答应了,转头就拿了自己的小药箱上了绿楼顶层。
苏大楼主终于有了那么点儿时间让大夫好好检查问诊了,诊断完银环当场红了脸气的。他要轰苏梦枕养伤休息去,可偏偏苏梦枕不仅仅是个病人,他还是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于是理所当然依旧是银环败下阵来。
他从来没在苏梦枕手下赢过。
但他还可以任性。
在看到苏梦枕听说雷纯来了时那毫不掩饰的动容之后,他甩手就下了绿楼。
他们要谈的大事,要分辨的道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目标只剩下那一个,他也只瞧着那一个看他要救苏梦枕,他要苏梦枕活。
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是微不足道,可以是事不关己。
雷纯
哥哥,我嫁不了我的心上人,希望你可以娶到自己的意中人吧。那个,漂亮聪明且良善的姑娘。
王小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