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抽不出来自己的手,整条手臂被银环紧紧箍住,不走慢都不行。他依言放缓步伐,道“你不愿惹麻烦至风雨楼,却有麻烦要找你。今日未得你愿意便将你的药铺划入楼子,明日我还你一间,你换个身份便可如从前一般。”
苏梦枕的意思银环自然明白。他不愿意自己的药铺划入金风细雨楼的势力范围,不想介入江湖与朝堂的争斗中,就想安安稳稳当个大夫,生怕自己给苏梦枕惹来麻烦。可他这个大夫当的太惹眼,妨碍了别人的生意,影响了其他药铺的经营。心有算计者见他背后没有靠山,自然是要整他,好占回利益。
银环闻言摇了摇头“不了,我不想给你惹麻烦,当初我便是好不容易才从宫中脱身的。如今京中形势复杂,我怕有人借着我的身份生事。方才”
银环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好,面纱没了。
“你以我为兄长,我便护得住你。莫说你非局中棋,便你当真是决胜之棋子,要牺牲妹妹才能得来胜利,亦是无能之辈。”苏梦枕话语虽轻,态度却郑重,“我有一师妹,她能纵情欢喜,你自然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不必顾虑许多,楼子是你的后盾,不是你的负担。”
歪头瞧他,苏楼主面貌清俊神情浅淡,可一字一语尽显男儿豪情傲气。
冷银环的药铺子离金风细雨楼不远,街上的热闹喧嚣渐渐被他们落在身后。苏梦枕见银环长久不语,于是停下脚步望向他“怎么还是方才吓到了”
苏梦枕回想方才场景,一面觉得冷银环孤身在外游历许久自有胆量,一面又想到底是个姑娘家,被一男子挟住难免害怕。
“方才我若不在,你可有脱身手段”他问。
银环正赏着心上人的好容貌,回味着他的关怀话语,乍一对上正脸,心口一跳“没,吓到没有,恶心有点儿。我我功夫不好,毒术下手便不留情面的。”话及此处,银环又怕苏梦枕觉得他下手狠辣,连忙又加了一句,“我以后一定改进,换作麻药之流。”
“你在外不易,自保为重。”苏梦枕见她无事,也知在外险恶,对于她所制之毒并无深究之意。
银环听他这样说,连忙将方才一闪而逝的念头付诸实际“那哥哥你教我功夫吧。便是你刚刚的刀法,教教我吧。”
一夜盛雪独吐艳,惊风疾雨红袖刀。
苏梦枕的红袖刀,刀身绯红,刀锋透明,刀弯如同绝代佳人纤细的腰肢,挥动的时候带来天籁一般的清吟,掠起微微的香气。他的刀美,他的刀法更美,美的像是一场瑰丽的梦,动人心魂,见了一次便再忘不掉。
可在银环的眼中,一切都不如舞刀的那个人。面貌清俊,身影清瘦,一双眼睛却簇着寒冷的火焰,极致的冷与极致的热,比一切都要惊心动魄。像他这个人,极致的孱弱又极致的强大。
伤树之下,银环一时看痴了去。连苏梦枕一遍舞完,走至他身前了他都没反应过来。苏梦枕问他“记下多少”
银环抬头瞧他,拇指与食指分开一条缝的距离“一,一点点。”
苏梦枕将红袖刀递给他“试试看。”
银环迟疑的接过来,手下一沉差点儿没接住,还好苏梦枕托了一把。
“这刀看着不大,竟这般沉。”银环嘟囔一声,任由苏梦枕帮他托着刀,苏梦枕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他扯扯苏梦枕的袖子,撒娇似的,“哥哥,呃我不太记得第一式了。你能再让我看一遍吗或者,你就这样教教我”
苏梦枕闻言,将目光从银环握刀的手挪到他含笑的眼眸上,里面满满当当的只有一个苏梦枕。
于是苏梦枕了悟,哪里是真想学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