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别别扭扭的,哼哧哼哧好半晌才问道“哥哥,苦不苦”
“哎呀,老苦了。你是不知道啊,你苏叔不给你哥哥糖吃啊,你说过分不过分。”冷大夫毫无压力的卖了挚友。
“那,那阿爷给哥哥带去。”银环将小荷包塞进冷大夫的怀里。
“阿爷不去。”冷大夫道,“苏梦枕是你哥哥又不是我哥哥,我还管他喝药苦不苦不成。”
银环瞪他“帮我送。”
冷大夫摇头“不送。”
“送。”
“不送。”
“送送送”
“不送不送不送。”
“爷爷”
“诶要送自己送”
“自己送就自己送”
好的,银环被自己无良爷爷绕进去了。他争红了脸,大声答应道。
“好嘞”冷爷爷见目的达成乐颠颠的抱着人走了。
这一次银环单方面的别扭消弭于无形。苏梦枕一向安静,银环来了他便教人写字读数,银环不来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如此又是几月过去,苏梦枕已经确定要离开学艺去了。银环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只觉天崩地裂都不为过了。
他跑到苏梦枕面前又是吵又是闹,大发了一场脾气,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所以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银环已经不记得那时候苏梦枕究竟说了些什么了,深刻的印在记忆里的唯有他冷清的面容。
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呢。他苏梦枕是何等的人物,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才容忍他一二分罢了。冷银环有什么好的,吵闹挑剔任性无知,不惹苏梦枕厌恶已经是难得,想要得他看重怕是做梦吧。
苏梦枕一走七年,银环用了七年的时间去想最后分别时的不欢而散。
苏梦枕十五岁,银环十三岁的那一年苏遮幕去了,跟着离开的还有银环的双亲。冷大夫好像一下子便苍老了下来。可他还有一个孙女还要主持大局还有他的儿子儿媳与挚友的葬礼要主持。
银环换上了雪白的衣裳,披麻戴孝。扶柩出殡的那一天他见到了苏梦枕。他还是那么瘦弱,却不是弱不禁风的。他的脊背挺的笔直,一双眼睛点了火苗似的,极亮。他很俊美,很好看。
他变得很厉害,比以前还要厉害。他的功夫很高,他成了金风细雨楼的楼主,他每天都很忙很忙。可他的身体还是很差,他一直在生病,爷爷还是几乎每天都去为他把脉看病,一碗又一碗苦涩的药汁他一直没有停过。
十三岁的银环还未完全长开,却已经出落的极漂亮,可以窥见他未来长大后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冷大夫见他一日长的比一日漂亮,总是担忧得不行。女子美貌是好事,可若是太美貌了恐遭灾祸。银环却毫不担心,他爱美丽的东西,更喜爱美丽的自己。
那一日,冷大夫身体不舒服,他到底伤心太过伤了身子。银环照顾他睡下后,端了给苏梦枕的药送去苏梦枕的房间里。
银环推开苏梦枕的房门,还是从前的那一间房间。苏梦枕本在凝神看楼中的名录,听见开门声眉峰一蹙,道“出去。”
银环愣了一下,复反应过来,他忘了敲门。从前他来找苏梦枕可从来没有这一步骤的。
银环这个人若是能听话才是怪事,他哼了一声走上前道“我来给你送药的。若不喝便要凉了。”
苏梦枕这才抬头,他的面容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身上的气势却已然威严。他望了银环一眼,淡淡道“放下吧。”
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