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有一个地方, 有那么一瞬间, 好像听到了花开的声音。一点一点舒展着花瓣,盛开至荼蘼。可耳边又有另一道声音, 温和慈祥, 抚这他的头, 慢慢说道,你既入我门下, 不求佛法通达, 一念西天,但求五戒铭记于心, 良善明达。
那手掌宽大粗糙,轻轻的落在头顶干燥而温暖, 远胜过冬日的火炉。
师父说不必他佛法通达, 可学起来似乎也算容易, 他总是很轻易便能背下他人十天半月才能学完的佛法经意。但良善明达他却不知以何衡量, 如何才算, 想来便是恪守戒律。
不杀生戒,不偷盗戒,不邪淫戒,不妄语戒,不饮酒戒。
非期豁然推开银环,踉跄起身,他低垂目光不知为何竟不敢望向银环,只艰难道“你自重。”
纵然他红尘不沾, 也是知晓银环这般亲密亲近于他而言便是引诱犯戒。是不应该的。
银环尾巴一蜷,撑坐起来望了眼非期,有些欢喜有些好笑还有两分羞赧。瞧他,一时忘了形了。他们妖精没羞没躁,颇有些野,喜欢便亲近不喜欢便一拍两散,可非期却是个正正经经的恪守清规戒律的小和尚。之前便不晓得对他说了多少回不妥当。
银环眼眸一动,计上心来“小和尚,我自重什么嗯,男女授受不亲可我是条雄蛇呀。”
非期一愣“你”他似是觉得难以启齿,可细想想又不太明白为何难以启齿,还是拧着眉开口道,“你以嘴唇触碰我脸颊,这便不妥当。”
银环往床头一靠,将被子拉过来搭在自己腰上。他早瞧出来非期于情爱之事纯良如白纸,一窍也不通,于是懒洋洋道“这如何便不妥当。这同我们碰碰胳膊碰碰腿有何不同”
是啊,有何不同。非期眼睫一颤,人暖和,蛇太冷。
银环乍然离开,非期其实根本回不多神来,只想着他走了他需得跟上。幸亏银环身上戴着他的佛珠,他这才能有个方向找他。不曾想,一找见便是那等危急关口,依旧不容他多想便挡了上去。一直到此时此刻非期心中其实都是未曾想明白的。
他只是觉得除了师父没人同他过这样多的话,也同样没人给予他温暖的手掌。他只是贪恋银环的话语与温度。可方才分明是冷的,银环身上太冷,那些鳞片下意识便让他汗毛倒竖,神魂惊惧,这一条蛇妖啊。他想听银环同他说话,却厌恶且惧怕着他任何碰触。
每个人都有一样极惧怕的东西,或许已经不记得究竟为何一见到便惊恐得不能自己,但那样事物的形貌在脑中一闪而过都叫人不能忍受,纵然是书中文字都觉得不能见到,若是图文具表便恨不能立时合上书册,隔着另一面纸张都觉不能碰触。怎么会这样惧怕一样东西,非期隐隐记得,但不敢想。
他只晓得,银环嘴唇也是冷的,他还记得他张口露出尖锐的毒牙,满身的鳞片,那狰狞兽像他按捺下去又浮现脑中。他着实无法忘却,面前同他说话的是一条蛇。
“不同。”非期张口,低声道,“我心不同。从前是从前,今时是今时。日后,你莫要碰触于我。”
嘿,银环差点儿气上脑门儿蒸出烟来,又忽而想到初见时小和尚对他说什么我心不动,大概意思他细细想过能明白个大概。这就不是说以前能碰那是小和尚不动心,现在不能是因为他把持不住。
银环连忙闭紧嘴巴,差点笑出声来。他掩饰的捧过一边的糖葫芦咬进一颗,满嘴香甜。
“哦,那,那好吧,我努力控制一下。但你长得这样好看,就在边上呆着,我时时瞧着你,若是一个不小心情不自禁忍不住你也别怪我。”
非期松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脑中一时空茫。他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