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哪有那么多的天崩地裂海誓山盟, 凡尘间世俗人, 点滴小事罢了。
非期越走越偏僻,石头铺就的小道蜿蜒隐没在林叶间, 银环觉得自己都快走出护国寺的地界了。莫不是这小和尚准备将他往深山里一丢, 自生自灭吧, 他暗地里嘀咕。
转过一道弯后林木间隙隐约可见有几间屋子,非期径直朝着屋子去, 银环听见有水声, 边坠在非期身上单脚蹦着边伸着脖子往前瞅。
非期在屋子前停下来,院前栽了两株银杏树, 看着年岁不长,并不十分高大。屋檐下摆了一张长木桌, 上头摆着许多银环看不懂的工用的工具与些许木料, 木桌边上还晒着不少药材。
非期停下来, 银环乖觉的松开手, 好奇问道“这是你的屋子么”
“住所。”非期淡淡答了, 顺手屋外将药材翻了面,头也不回道,“女施主且自便。”
银环发现瞧不见屋内的场景后便放弃了,勾头瞧起屋边波光粼粼的小湖泊,仔细瞧了两眼才发现里头都是活水,水从山上来又往寺里去,只是两头都细细的,所以中间阔开处瞧来是个圆滚的湖泊。屋子与湖泊的接连处睡着几块大石头, 各有高低,浣衣洗漱都挺方便。
非期让他自便,可近前也没瞧见有椅子给他。银环索性蹦到湖边扶着石头坐下来。他俯身洗了手,非期从屋里取了药过来递给他。
银环望着伸到自己眼睛地下的药瓶,顺着非期修长干净的手沿着胳膊望到他的脸,将受伤的脚往非期的方向一伸。
非期对上银环颇为理直气壮的目光,冷声道“不妥。”
女子的脚岂是男子可看的。
银环一歪头“我脚不出汗,鞋袜都是新的。再者说,我伤的是脚脖子又不是脚底心,你这般嫌我作甚。”
他利落的脱了鞋袜,露出皓白的脚来,自然垂落时脚背上纤细的经络从薄薄的皮肉下透出,愈发凸显雪致。
非期立时挪开眼并后退了一步,他皱起眉“女施主,小僧的意思是男女授受不亲。”
银环笑了,手撑在身后,头后仰着瞧非期“可我不会治脚呀。反正只你我二人知晓,别人又不晓得。我不怕被你占便宜,莫不是你怕了”他笑嘻嘻的逗道,“怕犯了色戒,叫佛祖知道罚你么”
非期拧着眉转过眼,淡声道“满眼空花,一片虚幻。小僧心不动,便无风动无幡动。”
银环茫然的望着他,眨了下眼,提起脚,水流顺着脚背滑落成串,阳光穿过树梢落在银环脚前,水珠落入湖水荡开涟漪,闪耀出璀璨的碎片。湖光山色恰是潋滟,银环拎着裙子将脚伸到非期面前,鼓了鼓脸“你瞧瞧,肿出来老大一块,可疼了。”
他根本听不懂。
非期额角一跳,掀开衣摆半蹲下来,算是眼不见为净。
他将手帕摊在手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软布握住银环的脚,打量了一眼他的脚腕。细细的脚腕子原该一手便能握完全,此时边上高高肿起一块淤黑便分外凄惨可怜。
非期迟疑片刻,取了药膏抹在淤青处。
略微凉,药膏凉,非期的手指也很凉。
银环的血是冷的,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从来都是凉的。但今日阳光热烈得不太正常,湖水都是暖的,他的脚往里头一泡便沾染了些许温度。
于是,非期觉指尖微温,银环发现非期指冷。
银环托着脸,目光自上而下落在非期的脸上,心下还是忍不住叹好俊俏的小和尚,越是看便越合心意的好看,简直是照着他的喜好长的。
非期皱了皱眉头,银环的目光有如实质,交缠在光束里落在他的脸上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