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啊,银环拎出一条裙摆衣袖处绣满了桂花的裙子,小朵小朵的桂花自上而下从零星几朵到堆叠成海,颇有桂花从树上落下渐渐堆叠的意趣。
银环摩挲着衣袖上的桂花,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
“这条不好。”叶晚秋不晓得什么时候过来,他背光站在门口,道,“中秋佳节,桂花玉兔月亮,多少女子围绕三者各出奇招,容易穿得相似。”
银环将衣服挂回去,淡淡瞧着叶晚秋,不说高兴也没表现出不高兴。
叶晚秋顿了顿,道,“哪怕穿着相似你自然也是最出众的,只是难免将他人贬低,宴上不止有各家夫人,还有未出阁的姑娘等着出彩好招婿呢。你且她们留一条活路吧。”
银环扭过头没忍住笑了,他靠在木架上“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叶晚秋也笑“生活所迫,不敢不会。”
银环睨了他一眼,手一摊“既然生活迫你,来,帮我选一身衣裳来。”
叶晚秋握拳挡住脸闷闷咳嗽了一身,转身要溜“我想起来还有本折子没瞧完”
银环低头摸了摸指甲,慢吞吞喊了一声“枫叶儿。”
叶晚秋望了眼明媚的阳光,默默转了回去。他望着银环一屋子海似的衣裳,脑中快速回想“我记得你半月前不是做了身衣裙,白纱底,红色的腰绳,腰绳上还缝了几能乱真的红枫叶。那一身就很好,虽不太应景,但今年枫叶红的又早,御花园请宴处又恰好有几株红枫树,相得益彰。”
从不曾为衣装费心的叶大人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忐忑的问道,“可行”
银环若有所思,他转到里头去,在衣裳堆里露出一个脑袋。
银环找到叶晚秋说的衣裳比划了两下,是不错“这身裙子原是我备着准备过段日子枫叶全红了后同你出去玩儿穿的。”
“届时再做条新的就是。”叶晚秋道。
银环想了想,点头应了“那便是它了。枫叶儿真棒。”
叶晚秋笑了,也不晓得银环是夸他主意好,还是做新裙子正合心意。
银环换了衣裳又精心绾发点妆,正好有赤玉做的首饰,耳坠发簪配得正好。
叶晚秋取了对缠丝玛瑙镯子给银环戴上,红白相间细如游丝的纹理。银环打量了两眼,甚为喜欢。出门前叶晚秋在枫树上挑了最红艳的两片插入银环的发间,有风轻送,白裙渺渺,红叶灼目,一下将叶晚秋拉回了那个秋天,漫山遍野的红叶,树叶婆娑簌簌作响,好若浪潮。
若从永安城的上空往下看,一顶顶轿子一辆辆马车从达官贵人的府邸前出发,溪流般在雀离大街汇聚成河,汇集在上明宫前。
当今年岁尚小不曾立后,中秋宴由太后操持,众人由引路太监带至御花园,官员及其家小依品阶入座。叶晚秋权大,但真论品阶乃正二品,太后曾暗示是否要将他往上抬一抬,叶晚秋拒了,该坐哪里便是哪里,没什么好争的。
很多时候银环都觉得他家枫叶儿淡然模样该是个侠客非是权臣。
皇帝太后未来,群臣自然不能先开宴,这边男人们聚一堆,那边女人们聚一堆,叶晚秋一出现便有人来同他说话,一眨眼便聚拢了一群。
这边说“叶大人来了。”
那边说“叶大人来得真早。”
银环眼皮一跳,叶晚秋将他揽到身后,略一点头,声音不高不低很是淡“内子甚少赴宴,怕是拘束,先少陪了。”
众人皆说不妨事,目光有意无意的望向被叶晚秋挡住的银环。叶晚秋那点儿事他们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一下说是女扮男装,一下说是男扮女装,倒是不少人说模样甚好。这究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