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秋心头无由来的一紧,面上却淡漠,没听到似的。小二见了心下踹踹,莫不是他说错了。
银环随手给了赏钱,打发小二去端菜后给叶晚秋斟了杯热茶,笑道“说什么怕有损我的清誉,我看啊是叶先生自己面皮儿薄吧。装也装的像些呀,若当真是心上人,你听一句“神仙眷侣”便是不会笑,也定然是高兴的。哪有你这样冷淡,真是不给我面子。”
叶晚秋接过茶望了一眼银环,他多是这样瞧人只瞧一眼,随后便垂下目光,明明有着俊美无俦的面貌却因生人勿近的锋锐气度叫人不敢接近。
银环瞧着他摇头,仗着日渐相熟同他玩笑“你这样啊,就是生的再好看姑娘们也都被你吓跑了。”
叶晚秋习惯的摩挲着放在桌边的长剑剑柄,淡淡道““神仙眷侣”与我此生无干。”
银环低头喝了口茶,他拖着脸望着从街边跑过的小姑娘,小姑娘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跑起来一蹦一蹦的。
“你才多大呀,少年意气年华正好呢。你总能遇到一个姑娘,她不怕你的冷脸,不惧你的推却,会皱着脸心疼你的伤痕,会一直抓紧你拿剑的手”银环叹了一声,复又笑起,“二十一岁,多好的时候啊。”
阳光从云后露出一个角来,尘埃在光里飞舞着,叶晚秋望见银环垂下眼帘,尘埃就在他眼前飞舞沾染他的眉眼,而他视而不见。
小二将菜摆了上来,周边渐渐坐满了客人。银环用牙齿咬掉大虾的头与尾,熟练的用嘴剥虾吃。
叶晚秋见了将衣袖挽起一道,夹了虾来剥,他将虾剥好放进空碗里,碗被推到银环手边“姑娘也不过二十岁,风华正茂,姿容无双,想来定有无数才俊为姑娘辗转反侧。叶某乃是身不由己之人,无望奢求所谓眷侣,但姑娘定能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离。”
银环轻笑“你是在恭维我么如果是,那你实在不够玲珑圆滑。你是身不由己,我是心不由己。你只是性子冷其实脾气挺好,我却是违逆伦常世俗不容。”
叶晚秋听不明白他的“违背伦常”。正如银环也没听明白叶晚秋的“此生无干”。
银环拗了半碗蛋羹,忘了吹便送进嘴里,烫得直吸气。叶晚秋急忙将手边的温茶递过去,银环囫囵将蛋羹咽了,捧着茶喝了一口。
“嘶,吃急了。”
叶晚秋见他还笑盈盈的,蹙眉道“无人同你抢。可烫伤了还疼么”
“没事儿。”银环吸了口凉气,“老毛病了,我都习惯了。来,我尝尝叶先生剥的虾是个什么滋味的。”
叶晚秋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什么。
银环吃虾吃的高兴了,一抬头见叶晚秋盯着饭碗看,眉头略微蹙起,好笑道“你怎么老爱皱眉头,以后老了眉心就有了痕迹,你本就不是和善的面相,小心以后长成个凶巴巴的老头子。”
“我心中煎熬,自然皱眉。你既烫疼了,如何笑的欢喜世上有一个笼子,里头多是带着面具表里不一的人。我喜江湖,便是因江湖的善恶虽也未必一一能分辨,但总有许多纯善之人值得倾心相交。”叶晚秋斟酌措词,“冷姑娘,我当你是朋友。”
银环浅浅笑开,他偏头瞧着说话不看人的剑客“我初见你时差点儿以为你是冰雪化作了人,后来我发现不是,便觉得你是不爱说话的独行侠哑巴狼,现在发觉你依旧不是。你对着我还是挺愿意说话的么。”
叶晚秋解释道“话不投机,自然不语。”
银环点了点头“是啊,话不投机,所以索性不说。没人心疼,自然要笑。然后笑着笑着,就习惯了。比如你啊,你疼了还是高兴了,不都是如霜似雪的神情么。”
叶晚秋沉默下来,银环也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