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性子宽和,温声道“可最后他也只有一位妻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他也算做到。”
“可他意动了。我若是那位姑娘”银环话语一顿,抿了抿嘴唇道,“我若是那位姑娘,你都同我成了亲却又对他人动了心,我定然是不要了的。”
他加重语气,像是咬牙切齿,又像是硬撑了一身骨头,拼死也要倔强着,“不管他是否悬崖勒马,我定然是不要了的。”
花满楼见他当真,将人揽过来轻轻拍着脊背,他发现只要他抱抱他,银环便能慢慢放松下来。
他像是开玩笑“是是,是我思虑不周,我们不听这首曲子了,我们自己谱。丫头的话七童记下了,定然不敢犯的。”
花满楼的怀抱总是很温暖,浅浅的花香拌着浅淡的熏香味道,银环总能为他所安抚。
“你才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知道。”
花满楼听银环这样说只是笑笑,并不与他争辩。
司马相如便是个三心二意的人么,若真的是又如何只有一个妻子。这固然有妻子足够优秀的原因,但男子本身也定然是有原由的。只是红尘纷扰,难免迷了眼吧。是人就会犯错,倔强太过变成偏执,只怕会伤人伤己。
想来银环自己也是明白的,只是这样的性子哪里是知晓了便能改的呢。只能是他知晓了,而后拉着他,不叫他走进死胡同里去。
花满楼静静抱了银环片刻后问他“想不想甜糕吃”
“吃。”银环立时将脸从花满楼的怀里抬出来,“我同你一起去。我们一起做。”
花满楼抚了抚他的头发,将翘起的发丝找到抚顺“好,我们一起。”
银环爱吃糕点,花满楼顺着他,便时常自己去厨房做上一些好叫他高兴。每每得了花满楼亲手做的糕点,总能高兴上一整天,若没人惹了他便能一个人高兴好几天。
明明是这样好哄的人。
天越来越冷了,风呜呜的吹着,走路上银环都要担心路边跑跳着的小孩儿要被风给吹走了。
年节将近,花满楼不似银环孑然一身,年节总要回家的。他询问银环可要同他一起回家过节,银环不想与他分开,差点儿便答应下来。可转念一想,他是要同花满楼长长久久的,其他时候用朋友的身份去花家拜访做个客人也还过得去,年节的时候他一个外人又以女子的身份示人,这便不妥当了。
于是话到嘴边转了弯又给自己吞了回去,说出了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我想四处去走走。邪医许久没吱声了,我得露个面叫他们知晓我还在这儿呢。我从前便很想走一走,见见江湖的风景江湖的人,可惜我同江湖总差了那么一点缘分,不是匆匆来匆匆去,便是借着他人的口听一听江湖的酒江湖的风。我想自己去看一看。”
花满楼自然点头说好。
银环于是便放下心来,可心头却又难掩落寞。多复杂,他一面不愿去花家,一面又盼着花满楼多劝劝自己,至少这样会让他觉得花满楼十分不想同他分开,更甚至他想着若是花满楼能留下来陪他一道该多好。可现今银环见他一口答应,也明知他是个什么性子,心头却还是酸涩起来。
他笑的时候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他的欢喜,哭的时候却总自己一个人默默的不吭声。
不想,银环才忍不住酸了片刻,便听花满楼在耳边道“既然如此,那丫头能否帮我一个忙”
“嗯你说。”银环道。
花满楼笑笑,温和又柔软,明明是在说帮忙,言语却像是在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