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理所当然道“这个时候还有好酒好菜的自然是花楼。”
花满楼低咳一声“姑娘进入只怕不方便,他们不会让姑娘进去的。花某知晓通夜开门的酒馆,不如换个地方。”
银环已经瞧见了大街上七彩的灯笼,女子的娇笑声揽客声男人的笑谈声闹哄哄的传上来。
银环一把拉着花满楼落到地上,没入人群中,顺手还捏了一把花满楼的下巴,出口的声音清越,是他原本的嗓音“哥哥请你吃花酒,有什么不方便的。”
银环左右打量了两眼“我猜你也不常来,走吧,随便挑一家。”
花满楼摇头随他去。
银环勉强挑了家顺眼的,要了雅间一坐下来,开口便问有什么好吃的。问的老鸨都没反应过来。可真将这当花楼当酒楼了,点菜同点姑娘似的理所应当。好在老鸨是见过大风浪的,真给银环报起了菜名来。
银环点了一桌子菜,还甚为应景的叫了好几个姑娘,人家喊姑娘,要漂亮的有才的温顺的,他要姑娘就一点,要勤快的。老鸨收了银子哪管他的要求是否无礼,乐滋滋的下去了。
酒菜美人很快便将雅间挤了个满满当当。银环与花满楼并肩坐着,一人分了三个姑娘坐手边。姑娘们一进来,银环什么也没说,先赏了回银子。姑娘们乐开了,一个比一个笑得娇美,眼看要窝进他们的怀里,便被银环指着剥螃蟹的剥螃蟹,挑鱼刺的挑鱼刺,还有多出来的剥虾剥瓜子剥葡萄,看着办吧。
一群美丽动人的姑娘立时成了丫鬟婆子,但转念一想,只是这样便可得一大笔赏银,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别提两个客人还各有各的好看,各有各的气度,光瞧着便养眼极了,于是一个个笑开忙开。
人一多雅间里的气氛立时便热闹起来。屋子里靠窗的墙上钉了一排直椅,坐下的时候推开窗户正好可以瞧见下头台子上的舞女跳舞。
银环与花满楼便坐在直椅上。银环吃了会儿菜缓了缓饥饿感后捏着酒杯推开窗户,趴在窗沿瞧下头纱幔层层叠叠,人影若隐若现,灯火通明里,衣衫单薄的舞女手腕脚踝皆戴着一串银铃铛,跳起舞来踩着拍子,叮叮咚咚的清脆好听。
他喝着酒瞧了片刻,忽而扯了一下花满楼的袖子,用着原本的嗓子拉长了调子“七哥哥,你听听,下头跳舞的姑娘好不好看”
花满楼认真听了听,答道“应当是美丽的姑娘。”
银环笑眯眯的夹了一筷子剥好了的大虾,盯着花满楼的脸慢吞吞的吃下后“我比她好看。”
花满楼笑了“我知道。”
银环摇头,酒咽下去了牙齿咬着杯沿含糊道“你不知道。不过我今儿算是想通了,你说我想要个人给我剥螃蟹挑鱼刺有什么难的,一把银子撒出去多的是人愿意,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我做什么费心费力的偏要一个人呢,多没意思。你说是不是”
“你喝醉了。”花满楼取下他叼着的酒杯,挽着袖子拗了半碗热汤,搅了两圈吹温了递给银环,“喝点汤吧。”
花楼里的女子讨生活不易,最重要的便是察言观色。此时她们假装不晓得两位客人的谈话,各自和姐妹聊的火热,营造出热闹嘈杂的氛围来,耳朵却多留意着动静。很多时候热闹的人群往往比寂静的房间更给人谈话的安全感。
花满楼拗汤的时候银环便定定的瞧着他,给了汤他便双手捧过来小口小口的喝着。
银环是真没醉,他就是借着酒劲儿说两句胡话罢了。
脑袋一下疼一下好的,颇有两分女儿家来月事的折腾意思。银环喝完了汤,又斟酒喝了两口,花满楼想了想,没有拦。
银环两口酒下肚“我想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