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垂着双手, 宽大的衣袖直直的垂落至地, 与长长的衣摆在地上拖曳出旖旎的风情。赤裸的双脚才上一截白玉阶,筋骨紧绷出纤细精致的筋骨, 青色的脉络透过白皙的皮肤映照出一段脆弱单薄来。
他只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他困顿在远处呆愣了半晌才低头拎开衣摆, 露出脚踝至小腿处暴露出的黑色鳞片,其中贴近脚底发一片不知道刮到了哪里支棱开来, 行走间刺刺的扎着疼。
银环在台阶上坐下来, 想将那片鳞片按回去,却发现受了伤的地方轻轻一按就流出细细的血来。鳞片已经被刮了去, 再努力也回不去曾经没被刮过的服帖模样。于是,他捏住约摸食指指腹大小的鳞片, 索性拔了下来, 撕裂的痛感却让他觉出了一丝痛快来。鲜血从伤口处流下打湿了脚, 染红了地, 最后漫延至银环的衣袍。
原来不是什么金刚铁骨, 仅仅都是血肉做的啊。
b3抱着药罐化成无数的数据流追上银环的时候,就看到他呆呆的坐在台阶上,盯着自己的鳞片看。
b3板着张圆滚滚的脸,他挺着胸膛迈着沉稳的步子,从白玉药罐里倒出一颗黑漆漆的药来放在手掌心里,递到银环面前“吃药。”
银环抬眼望向他,兽类冰冷的竖瞳慢慢慢慢散开,成了人的眼睛。
他伸手将b3抱过来, 抱到膝头上搂着,鳞片被他随手丢下,掉落在他的衣袍上。
又是一点红花绽放上了雪白的衣。
b3冻着小脸“把药吃了。”
银环眨了下眼睛,将他搂紧,下巴搭在b3小小的肩头,声音很轻“我没病。”
b3忍住话头“保健品,维生素,提高体质,你喝口热水也是预防感冒。”
银环默默咬进嘴里吞了下去。
蓝色的数据流将鳞片捡到手里,b3用小小的一下一下擦干净上头的血迹,斟酌了半晌才算是木着脸干巴巴的吐出一句“跟墨玉似的,挺漂亮,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银环忽而笑了,很低很低的笑了一声,若非b3就被银环抱猫似的搂怀里根本不会发现他笑了一声。是什么的情绪呢,b3计算不出来,或许似喜似悲似嘲讽。
银环最初说要谈恋爱的时候b3根本没有在意,他同这个人一路走过来,这条美蛇妖艳龙王惹了多少相思,却从不曾回头瞧一眼。他高傲着,美丽着,孤芳自赏,没心没肺,拿着嘲弄的目光瞧着别人的息怒悲欢。b3想,这条蛇已经看透红尘,立地飞升了。
可偏偏就是大小世界走遍,一朝超脱永生之后,银环突然说想要从头来过。
b3当初听银环笑嘻嘻没个正经的提要求的时候,只当他是爱玩,性子上来了。直到这一回,偷偷摸摸陪他十年红尘短短走了一遭,才隐约明白过来,他只是忘不掉所以才想要忘掉,将过去重新推翻,将满目狼藉的不堪回首的通通埋葬,当做不曾存在过,然后以全新的最好的自己将一生再书写一遍。
他想要用美好来覆盖伤痛,可最后发现似乎得到的只是越发不堪忍受的狼狈与满目疮痍。
系统也好,宿主也好,他们是伙伴,也是相互独立的个体,他们拥有保护自己隐私的权利,他们只是工作性质比较特殊的人群,在生活上他们也拥有正常的应该拥有的各项权利,独立自由,自尊自主。
若是其他人,他当然可以强行观看世界线,但银环不行,银环是神。他所代表的是手下所有世界,主神空间的人都拥有更改世界线的能力,他们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但主神的过去是不可更改不能发生一丝一毫改变的,因为过去改变了,现在的主神也会改变,那么所影响到的不是一个世界两个世界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