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鼻子有点酸,眼睛也涩涩的,她低着头,生怕被宋宴书看出端倪。
好在后者并没有想要去研究她的心情,他脱掉带着血的手术服“我先去洗个澡。”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植物清香,仿佛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
像罂粟花,闻了会上瘾。
她就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等她,偶尔会有护士谈笑间经过,或者是病人互相搀扶,这个点的医院走廊,格外热闹。
她今天穿的不多,只加了一件外套,而且还是比较单薄的那种。
幸好医院内开了暖气。
她将腿伸直,又收回来,视线往走廊尽头移。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她数着从她面前经过的人打发时间,一直数到三十,面前的视野变成一片干净的白。
视线往上延伸,她依次看到男人修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下颚线条。
如果真有上帝造人的话,苏软觉得,宋宴书就是上帝花费了很长时间来精心雕刻的。
不然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能有人完美到无可挑剔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您要下班了吗”
他看了眼腕间手表“还有十五分钟。”
苏软点头“那我等您。”
他略微抬眸“等我”
苏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好像已经亲昵到逾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顿了片刻,声音有点小“我的意思是等您下班了我再回家。”
他没说话,眼神仍旧和刚才一样。
苏软被看到心虚,在宋宴书面前,她无论撒什么样的慌,最后都会被看穿,
她低垂着脑袋,索性诚实的开口,问他“我可以和您一起回去吗”
四周静了极长的时间,在她以为自己被这种沉默给拒绝之时,平淡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别乱跑。”
这种欣喜对于苏软来说,无异于是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她拼命点头“好的”
然后他离开,去了病房,只留下一道挺拔修长的背影。
十五分钟不长,却足够让苏软睡一觉了。
为了今天的演奏而高度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宋宴书都那一刻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
她靠在椅子上,睡的很熟,熟到连时间都忘了。
等她突然惊醒的时候,走廊已经安静下来,没有来时的喧闹,她身上多出了一件外套,
是黑色的。
她睁眼,将视线从大衣移开,男人坐在她旁边,正看着书。
医学相关的。
听到动静,他抬了下眉骨,然后把书合上,淡淡一句“醒了”
因为她此刻起身的动作,身上的外套险些滑落,她抓着外套,迟疑的问道“您怎么不叫醒我”
“困的话就多睡会,反正没有急事。”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垂放在书封上,指节微屈。
声音是平缓的,不带多少情绪。
苏软觉得,有些人,他的温柔是从骨子里自带的,哪怕他不爱笑,话不多,可你依旧能从那些旁枝末节里感受到,他的教养和温柔。
宋宴书就是这样的人。
苏软将手机屏幕摁亮,看到上面的时间,已经八点了。
她整整睡了两个小时。
居然能在医院硬邦邦的椅子上睡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