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还悬着水珠,挺拔的鼻梁让人很想用手指刮一刮,嘴唇抿着,薄,且红润。
再往下,是宽阔的胸膛,和各种伤疤。
齐怀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么多伤,大多是他小时候留下的。
我们阿玄,吃了很多苦啊。
这么一想,齐怀墨感觉自己心好像针扎似的。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快速眨了眨眼,又咳嗽一声,缓和自己的情绪。
听到他咳嗽,萧北玄睁开眼,抢了他手里的浴巾随便擦了擦自己胸膛,而后又将浴巾搭在他肩上。
“早些休息。”
他钻到隔板另一边,穿衣离开。
齐怀墨站在水中道一声“恭送陛下”,也快速离开了浴池。
回屋的路上,他琢磨着,洗了个澡,看光了皇帝的好身材,这波不亏。
最重要的是,萧北玄对他没有任何逾矩之举,说明自己果然不是他的c。
不过,想想那人身上的伤,他寻思着,自己以后得对他好点。
要用深沉的父爱,温暖他受伤的心灵。
五日之后便是春猎。
猎场在广林苑,春猎队伍浩浩荡荡向那里进发。
齐怀墨工作特殊,需伴在帝王侧,因此他是坐着龙辇过去的。
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工作需要。
因为萧北玄坐在车内,他可不敢东张西望,不敢乱动,只能缩在角落里发呆。
春猎自然需要穿修身的衣裳,萧北玄今日换了一身红枫直裰,用黑色皮革腰带勒出紧致腰身,看起来干净利落,极为英气。
而且他居然带了一堆奏折在车上看。
齐怀墨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陛下怎么了
简直ooc到天际。
不过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他这样确实挺帅的。
齐怀墨偷偷看了他几眼,而后翻开册子,在起居注上记录萧北玄的勤奋时刻。
佑安七年春,三月十五,春猎途中,上携数本奏折,凝神批阅。
萧北玄头也不抬,直接伸手“给朕瞧瞧。”
齐怀墨下意识地把册子递给他,又突然把东西藏到了身后。
虽然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暴君,但既然穿成了起居郎,齐怀墨觉得自己还是得做好本职,坚持原则。
他睫毛轻颤,紧张道“按规矩陛下不得翻阅与干涉起居注的记录和编撰。”
“朕只是看看,决不让你修改一字一句。”萧北玄直接将册子抢了去。
看完那寥寥几句话后,他嘴角微微上扬。
还真是个孩子啊。齐怀墨忍不住想,小孩子才会在爸妈说他好时露出这样的笑容。
看来以后得找机会多夸夸我们玄宝。
翻了几页后,萧北玄道“朕昨日在大殿之上错怪了刑部尚书,用不堪入耳的话辱骂了他,后来被相国大人教训了一顿,你怎么没记”
我怎么记啊
齐怀墨十分无奈。因为不想这狗皇帝风评太差,以致招来杀身之祸,他都是拿放大镜看他做的好事,对他做的错事坏事装聋作哑。
“事情太多臣,来不及全部记下。”他低着头道,“请陛下恕罪。”
萧北玄笑了笑,没说什么。
突然有阴影落在车内,齐怀墨下意识抬头,只见贺瑾川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