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绍双目赤红,咬牙反问道“留在宫中安全”
“大人莫不是在诓我”姬绍攥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冷笑了一声开口道“魏煦方才在承乾殿外跪了整整四个时辰,高烧不退。”
“不是他不肯请太医,是皇帝恼他坏了自己的大事,亲口说了要他自生自灭。”
“虎毒尚且不食子”姬绍闭了闭眼。
“魏宏魏修素来视他作眼中钉肉中刺,原先是碍着我才有所收敛,现如今我要离京,若是他们出手,魏煦焉还能有命在”
施人诚何尝不知道姬绍说的这些,他心中焦急不已,“可七皇子尚未出宫立府,又未曾入朝插手政事,就算是王爷向陛下求皇子随军出征,陛下也同意了,这人选无论如何都不会落在七皇子头上啊。”
“更何况,七殿下会同意吗”施人诚心中是在着急,忍不住道“七殿下为了您,连命都能豁出去,拼着惹陛下厌弃,也要站出来替老王爷说话,他怎么会眼看着您好不容易稳定了局面,又因为他再去冒险”
“七殿下表面看起来极为温和,可他骨子里的那股韧劲儿连微臣都佩服的紧,他比谁都更担忧您。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用想也知道,若是他知道了您想带他离京,七殿下不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啊”
姬绍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
姬绍知道自己疯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能够保住淮南王府,能够保住淮南王世袭罔替的爵位,能够有领兵出征替他的父王叔父报仇的机会,已经是无数人费尽心机才有的局面。
他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可是顾不得了。
顾不得其他的了。
父王叔父已死,在这京中,姬绍唯一还想护着的人,就只剩魏煦一个。
长野之战以后,淮南王府中在风雨之中飘摇,短短三日,姬绍尝尽人情冷暖,一颗心在父兄叔伯们的鲜血之中浸润,原本已经不能再有允许他一丝迟疑和心软。
可独独魏煦。
只有魏煦。
施人诚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对。
可是他一个字也不想听了。
姬绍闭了闭眼,恍若未闻一般,看着施人诚喃喃道“施大人,我姬家自开朝以来就追随天子,誓当国之脊梁,父兄叔伯从小便告诉我,淮南王府的人,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只做心中认为对的事,我们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因为我们誓死守护的,是家国,是百姓,是魏国的每一个人。”
“可现如今呢”
姬绍盯着施人诚,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我父兄叔伯尸骨未寒,朝中便有无数宵小佞臣想绊倒淮南王府,想踩着淮南王府的满门忠血加官晋爵。”
“我清楚,若是再来一次,让父王叔父们再选一次,他们一定还是会出兵西凉,一定还是会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大魏的江山。”
“可是我跟父王他们不一样。”
姬绍一双眼睛微微发红,他望着施人诚缓缓道“姬绍自私,只想尽我所能,护我想护之人。”
“去做吧。”
“不论用什么方法,不论用什么手段”
姬绍将手中的信笺紧紧攥在手心里,“明的也好,暗的也好,便是直接将人给绑了带走也行”
“我要带着魏煦一起走”
施人诚张了张嘴,有些不忍的看着姬绍。
面前的姬绍前不久还是个骑马打猎,肆意玩闹,活在王府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