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集的片尾曲声音渐淡,屏幕上滑过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名字,sord一行一行机械性地默读着。
sord这几年受到过足够多的打击,知道自己从低谷中恢复的流程。如果要站起来,首先要面对。即使是花好几天的时间无法运作,也必须感受事件的全部后果,从头到尾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闭上眼睛熟悉它们疼痛的方式。这之后才是接受,从那里才能谈起治愈。
往常sord虽然习惯于用工作来自我麻痹,但一贯能找到清算伤口的时间,但这一次
一闭上眼睛就喷涌而起的画面让她感到恐惧,那些活生生的、具象化的、用尽全部生命逃离的阴影让sord甚至不敢安眠即使是连续几天的睡眠剥夺下,能量不足的昏厥式睡眠,也会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后,被噩梦惊得强迫自己醒来。
痛苦的梦境或是疲惫的清醒,渐渐地,sord只能靠电视剧勉强转移注意力,用娱乐手段建起大坝,以逃避情绪的河流。
但是sord心里明白,身后的情绪总有一天会决堤
“sord”过了一会儿,sord才意识到有人在轻轻叫自己的名字,sord转过视线,看向reid。
reid她所有光源的起始点;她下意识第一个寻找的目光;曾让她下定决心咬牙离开的,只为用另一种姿态靠近的人。这些年来,他仿佛从她的太阳变成了喜欢快速说话的高个子学者,他似乎从浩渺夜空变成了电话那边声音略有沙哑的男人。她透过一些因为信任而露出的缝隙,也看到过他身后的黑洞,那些她希望自己能回到过去,陪在他身边的时刻。这让sord相信,她也可以伸出双手,做另一个人眼神的牵系,她也可以成为另一个人幸福的源头。
但是现在
sord厌恶自己利用reid与生俱来的善意,把他留在身边的举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吐露恐惧的时候,带着让reid因此常来看她的目的。她如愿了,每天下了班,reid都会来她这里,六点之后木头门上节奏特殊的敲击声,似乎是她每天唯一期待的东西。但这样的自己让sord感到厌弃,这让她想到那个几年前因为一个名字,私下滥用职权,窥探他人隐私的自己。这让她回到了那一刻,觉得自己是将被泥泞污染的手,伸向这创世着最美好的造物。
但不这样做的话不这样做的话
sord浅浅吸了一口气,对着reid询问的目光,勉力笑了笑,说道“我去倒点水,要我帮你去厨房拿点什么吗”
reid担忧地看着sord“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几天常来sord暂住的公寓,reid已经习惯了自己去厨房倒水或是拿些零食。
sord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玻璃杯站了起来,用脑袋指指电视的方向,用轻松的声音说道“选一个新片子吧,公平起见,这次交给你了。”
reid犹豫地看了看厨房的方向,那里只是几步路的距离,虽然是另一个房间,但大部分都在自己的视线之下。reid抬起头,看着sord坚持的神色,只得点了点头。
厨房里,sord从滤水壶里给自己的玻璃杯倒水。
接连几日只能断断续续地睡睡醒醒,sord此时已经很累了。眼睛干涩,骨头抽痛,头沉得仿佛一不注意就会栽进面前的水斗里。但另一方面,sord知道,就算睡下了,自己也会很快被噩梦惊醒,那时候会比现在还难受
上一次完整的睡眠还是在医院里。
由于不了解药物的具体作用机制,在医院的那几天,医生能做的只有监控sord的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