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启冥离开,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对宫彰说的冷漠又残忍,然而心里却无法平静。
眼前是娟秀的文字,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启冥哭着求救的画面。
启冥那张艳丽的面容被眼泪打湿,眼角带红如泣血,纤细的身体被桎梏住,只能被迫承受痛苦
“阿奚,阿奚陛下”
宫彰提高了声音,阮奚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出了冷汗。
“陛下,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宫彰神色淡然,声音也是毫无波澜的,“去接他回来吧。”
阮奚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拒绝的。
但他迟疑了。
只是最终,阮奚还是拒绝,“不可以。”
“陈大人风评很差,”宫彰看出了阮奚的动摇,于是换了个说法,“他若是只拉拢一个陈大人,未免可惜了。”
阮奚微微睁大了眼睛。
“嗯,”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了理由,不是心软,而是启冥还有利用价值,“是了。”
他站起来,把本就没读几个字的书丢下。
不想表露出自己的急迫,阮奚缓慢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这才仰头看向宫彰。
“宫彰哥哥说的对,那毕竟是太后的宠,若让陈大人亵玩死了,实在过于昂贵。”阮奚勾起一个笑容,“以后他能拉拢的有用之人,可不止一个陈大人。”
这话说的冷血,却也是一个帝王对敌人男宠该有的态度。
如果阮奚没有特意拿上一套衣物的话。
马车到了陈府,阮奚用纱笠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宫彰默默的把“其实陛下不必亲自来的”咽回去。
到了门口,就发现了异常的气氛。
没有护院,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宫彰和阮奚走入府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院子中央垒起来的尸体堆。
扑鼻的血腥味让阮奚捂住了嘴,压下干呕的恶心感。
宫彰也拿出帕子,遮挡一下刺鼻的味道。
护卫已经现身,保护着宫彰和阮奚。
忽然,又有了动静。
什么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宫彰心里大抵明白了罪魁祸首到底是谁,神色戒备的看着声音的方向。
阮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青年拖着具尸体朝自己走过来,看到自己,还不忘对自己招了招手,“阮奚,你来啦。”
“启冥。”好半天,阮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看着启冥毫不费力的把那具尸体丢到尸堆上,然后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呀,不好意思,我有点肚子饿,就去厨房找了点吃的,这不就处理晚了。”
还是那个声音,好像在撒娇一样的声音。
阮奚恍惚间,想起了很多。
反对太后的大臣接连暴毙。
宫彰对启冥的异常忌惮。
宴会上与启冥比试时的无力感。
启冥有暗卫首领的令牌。
本该是个男宠,却被太后称作冥君。
就像一块块拼图,最终拼成了令人惊愕的真相。
阮奚看向尸堆,那里面有陈大人死不瞑目的尸体。
启冥小跑到了阮奚身边,就像没看到戒备的宫彰和已经抽出佩刀的护卫们,在阮奚身前半跪了下来,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