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泽目光落在火红的玫瑰上,又从阿鸩抿起的嘴唇一掠而过,若有所思。
忽然间,轻轻笑道“看来是你的追求者。”
那三个字却像是捅了炸药包,阿鸩原本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冷漠。他知道自己这时候看上去可能有些失态,然而那三个字从叶嘉泽口中说出来,却让完全控制不住。他接过了玫瑰花束,大步流星,直接扔到了画室的垃圾桶旁。
“请签收”
送花的小哥目瞪口呆,他今天是第一次接这活儿,万没有想到,客户竟然如此粗暴,话还没说完,花就进垃圾桶。
叶嘉泽见状也是惊住。
送花的小哥道“好的,这是您的玫瑰,九十九朵,代表不变的承诺祝您拥有快乐美好的新一天。”说完,字也不签了,飞快的溜之大吉。
酒红的缎带散开,雪梨纸里玫瑰娇艳依旧,却说不出的狼藉。
偌大的画室,一时间竟然寂静。
直到低缓的脚步声响起。
叶嘉泽弯下了腰去,捡起来一张散落出花束的卡片,视线余光里掠过了字迹,他觉得有一些熟悉,但并没有想起。叶嘉泽没有偷窥人隐私的爱好,并不去管贺卡上写着什么内容,弹去了灰尘,拈在指尖,递给了阿鸩。
“是这束玫瑰里掉落出来的,或许你会想看看。”
其实一点也没有兴趣。
这样想着,阿鸩终究还是接过了卡片。
隐约有墨色,阿鸩毫不意外看到了陆明柯的字迹,他的字其实写的很好,俊秀飘洒,一如他的人。
陆明柯在祈求他的原谅。
时隔多日,委婉的祈求到了他的身前。
阿鸩直接将这张贺卡撕成了两爿,让那些字迹零落成泥。
碎纸声在安静的画室中是那样的清晰,甚至到了有些刺耳的地步。叶嘉泽尽收眼底,他早就注意到了阿鸩的不对劲。
“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发了什么大的脾气”叶嘉泽打趣道,“今天你的样子,倒很是适合画一幅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呢。”
阿鸩勉强道“没什么,叶老师。”
叶嘉泽笑了笑,并未戳穿阿鸩强自的镇定。他弯下腰,从地上抽出了一朵玫瑰花。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容易使人的情绪激动,尤其是在阿鸩一看便知不对劲的情况下,但叶嘉泽依旧这么做了。
“即使是生气,也不用对着这些无辜的花。还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可以发泄出来,让你觉得快乐一些。”
他抽出了画纸,拾起了铅笔,随手勾勾画画,又摘下了一朵玫瑰花瓣,贴在画纸上,递给了阿鸩。
只见原本空白的画纸上,被勾勒出了一个舞者的身形,少女弯下了柔软的腰肢,而鲜艳的玫瑰花瓣正是她最美丽的裙摆。素淡与浓艳结合在了一处,相得益彰。只不过寥寥几笔,配上了一瓣玫瑰,却使得活灵活现,洞心别具。
手指轻轻抚过了娇嫩的花瓣,看着画纸上轻巧而柔软的舞者,阿鸩盘桓在脑海里的那一股怒火,终于渐渐熄灭下来。
叶嘉泽无声的观察着他的神情,温柔地道“好些了吗”
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讷讷的,阿鸩点了点头。他没有想过叶嘉泽会这样安慰自己。
叶嘉泽凝望着他,眼眸里有某种温和的意味“我还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是出了什么事了,谁把你惹成了这样”
阿鸩低低地“啊”了一声,陷入了迟疑,他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眼前站着的是叶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