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鸩笑了笑,终于缓缓地撤下了手中的长剑,同一时刻,宗律亦是拔走了弯刀。只听得刀尖擦过骨骼,那声音近乎于毛骨悚然。
刹那间,血流如注。
少年提着长剑站在大殿中央,倏尔,侧过身来,粲然一笑“幸不辱命。”
那一笑宛如春风拂过,吹散了层层冰封与雪国,一刹那间,虞洛阳几乎与屏住呼吸。
他从头看到了尾,早已经看得心惊肉跳,只害怕阿鸩一着不慎,出了什么意外,此时得见这个笑容,一时间,什么都忘了。
殿中少年白衣飒沓,明明样子看上去十分狼狈的,却又有一种教人神为之夺的光芒。
皇帝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于眼底,无论是粲然一笑的阿鸩,还是专注凝望的虞洛阳一时间,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
这几招,他从前就见过
玉碎昆岗,人鬼同途另外还有一招,唤作,天地同寿。
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遭逢了兄弟们的截杀,最为凶险的一次,阿鸩就是使出了这几招,拼着性命不要,把他给救了下来。
他竟然没想到,这几招重现天日却是为了虞洛阳
这教皇帝如何接受,更不要说他清清楚楚知晓阿鸩如今的情况。少年内力被完全封制,能够用得上的就是一点点腿脚的功夫他不知道刚才稍稍凶险一点,就会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吗
只是为了虞洛阳
嫉妒几乎要啃噬掉了皇帝的整颗心脏,他再也不能够像眼前这般坐视下去。他根本接受不了,阿鸩粲然一笑,却是朝着另外一个人。
“御医呢”皇帝的声音冷到了极致,“还不快把永宁侯送下去”
他这样一发话,立刻就有内侍上前,要将阿鸩送走。
实在是此刻血流如注,当阿鸩转过身体后,愈发显得肩膀上的伤口可怖。这样的刀伤恐怕想要治好都要花费极大的功夫
所有人都看着朝殿外走去的少年。
脸上的血色渐渐淡去了,他分明看上去是十分憔悴的,可阿鸩走出了大殿的那一刻,遥望着远处的天幕,唇边却掠起了一抹笑意来。
长剑还磕着地面,轻轻地,擦过了冰冷的砖石,倒映着阳光,剑芒犹如冰雪。
他终于拿起了他的剑。
孤光。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御医匆匆的赶来,花白头发花白胡须,这正是阿鸩时常都看到的那一位老熟人,此刻见着他肩膀上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鸩却并不怎么在意,倒是笑了起来“何太医,没想到又见面了。”
何太医愁眉苦脸,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只觉得心肺都糟的疼。
他当真是半点都不想在看见这位小侯爷啊偏偏皇帝似乎是瞅准了他,无论什么事儿都唤着他上,可怜他都一把年纪了,一把骨头成天颠上颠下。
虽是如此,但还是要对得住自己医者修养的。
何太医仔细检查了检查,有点纳闷儿阿鸩在宫中怎么会受这样的伤,这一刀看上去半点儿力道都没有留,已经伤到了骨头。
内侍轻言细语的解释了,他才终于明白来龙去脉,登时,看着阿鸩的目光有一些复杂。
“侯爷暂且忍着些,老朽要先处理掉这伤口四周,恐怕会是有些疼。”
如今这皮开肉绽,看了都让人心惊肉跳。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单单包扎恐怕起不了什么效果,说不得要动用一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