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没有说话,她的呼吸静悄悄地,在简爱的耳边吐着气。简爱的右耳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感觉到伯莎越来越靠近她,她的后背上是一片冰凉。伯莎的手从她胸前环过,遏制住了她的右手臂。脖子上的刀冰凉,贴着她的脖子,虽然没有划破她的皮肤,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热腾腾的血液在刀刃下滚动。
简爱耳边除了这骇人的呼吸声,就是楼下传来的绅士们的欢笑声。
“伯莎,你现在是清醒的吗”她决定自救,伯莎的呼吸声加重了,但是仍然不说话,“罗切斯特太太您即将就要解脱了,为什么”
“解脱”伯莎听到了罗切斯特太太这个称呼之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她那嘶哑的声音低吼道,“这是解脱吗爱德华罗切斯特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他别想摆脱我”她被关在阁楼上二十几年,最初她常常是清醒的,她想要恢复正常,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阁楼上只有一闪小小的窗户,能透出来自外面自由的空气和阳光。更多的时候,没有人和她说话,周围没有一丝活气。
“您愿意说说吗罗切斯特太太。”简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手的蜡烛被一阵风吹灭了,她的右手悄悄地摸向了腰间,“我以为你们都愿意放过彼此。”
“放过他分明是不愿意承担责任这个恶毒的胆小鬼”伯莎的手激动地抖动着,简爱怀疑它下一秒就要划破自己脆弱的脖子,“我们曾经宣誓过无论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而他都做了什么我难道没有灵魂吗简小姐,你知道被关在阁楼里二十几年是什么滋味吗”
“你当然不知道你看起来甚至连二十岁都不到哈哈哈多么灿烂的年纪”简爱感觉到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哭腔,她的手不由地停住了。
伯莎二十几年没有好好说话过了,强烈的倾吐欲让她根本不想理会简爱“我知道我得了病我在嫁给他的时候,何尝不想好好过日子呢否则我何必带着大笔的钱财嫁给这么一个穷小子哈哈他现在可是继承了遗产,就想要抛弃我”
“我知道你简爱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好替代我,过上好日子”她冷哼一声,将手上的刀贴得更紧了,“罗切斯特他有钱了,有地位了,就想要个继承人了是不是我碍了他的路”
“罗切斯特夫人,我并没有这种心思”简爱的手上的动作继续,悄悄地把包裹着的生石灰抓在了手上,“如果罗切斯特先生想要一个继承人,就不会领养瓦伦小姐了,对吗她并不是他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不是单纯的姑娘他难道要比我高尚吗凭什么他可以游戏花丛,我就要被关在监狱”伯莎的情绪愈发激动,简爱感觉到刀锋已经划破了脖子上的皮,一阵刺痛让她打了个哆嗦,她决定当机立断,“男人就是风流女人就是放荡了吗”
突然,她的声音变得骤然冷静和诡谲“简爱你那晚救了爱德华一命,现在看看,他会不会来救你”简爱在察觉到她的手用力的一瞬间,就闭上眼睛,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不顾脖子上的刀锋,向右侧过身把手上的生石灰向身后的伯莎脸上泼去。
“啊”刀落到了地上,伯莎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她捂住了眼睛,痛苦地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简爱听到楼底下的欢笑声瞬间停止,一阵椅子被拖开的声音。错乱的脚步声传来,楼梯上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简爱忍着脖子上的剧痛,左手死死地捂着伤口,蹲下身想要抢过那把刀。然而伯莎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的听觉在长久的黑暗中格外敏感,她察觉到人来了,爆发出了一种惊人的力量。简爱趁着她痛苦捂眼的时候,将刀被踢了出去,伯莎够不到刀,便整个坐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