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理清思路想到合理的解释,贝茶又开口问“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凉倦本就提着的心如今都跳到嗓子眼了,但紧张到这种程度也就不紧张了,可以说,紧张的都没有什么感觉了,狂跳的心都属于正常的跳动频率。
他微微垂下眼睫,盯着被褥上绣地精致的牡丹花,咬紧唇瓣,心中估算着贝茶的耐心,在她即将没有耐心之前轻声开口“我不是有意隐瞒我是条人鱼的。”
贝茶差点都要结束这个话题了,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嗯了声,示意他继续说。
凉倦嗓音艰涩“我从小父亲就告诉我陆地人十分阴险狡诈,对人鱼有特殊癖好,会肢解我们,拔我们的鳞片,割我们尾巴,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我的身份。”
少年的语气隐约带着哭腔。
“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在海底,我,我得罪了一些人鱼,他们封印了我的尾巴,将我放逐到陆地,在陆地我也是个异类,我不敢告诉任何兽人我的身份,我害怕。”
凉倦本来想说的可怜些引起贝茶的同情,但说着说着,他也真情实感的有些难过,被放逐是真的,在陆地上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也是真的,只有在贝茶身边,他才活得堂堂正正一点,但贝茶说不要就不要他。
“主人,你不要扔了我,好吗”
惶恐和不安夹杂在一起,又带着哀求的味道。
按理说,凉倦这段话待考察性很高,换个陆地上的其他兽人,都不一定会信。
这是个对神明讳莫如深的朝代,人鱼就是神的最高象征,根本不会有兽人敢肢解研究人鱼,哪怕是普通百姓,遇到人鱼也是巴不得供起来。
虽然有少部分不信鬼神的,但仅仅只是极少数一部分。
可贝茶信了,她从后世来,愚昧的年代兽人会敬畏人鱼,科技发达的年代兽人只会研究人鱼,甚至想要占领海底。
虽然信了,但贝茶并没有多少感同身受的感觉,连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她只觉得少年过得苦,但这世上,过得苦的又不止他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说不定都能有一段催人泪下的故事。
她回了句“既然答应了你,不会不要你,我就不会扔了你。”
凉倦听得出她没有任何触动,对贝茶的冷情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更加明白她对自己的温柔只流连于表面,也绝不可能帮自己解咒。
他抿抿干涸的唇“我刚刚发狂,是因为因为我身体里有鲨鱼血统。”
贝茶唔了一声表示回应,怪不得闻到血味就这么疯狂。
凉倦语气更加低落“我母亲,她身体里也有鲨鱼血统,特别容易狂躁,有时候甚至连我都会伤害。”
说到这里,他看到贝茶的眼神发生变化,又想到贝茶从不叫贝王爷爹,也从没听过贝茶的母亲,但既然能挑动她的心弦,就说明她再亲情方面能够感同身受。
“对不起,我今天差点伤到了主人,”
贝茶还等着听他说他母亲的事情,没想到话题突然拐了个大弯,转折的猝不及防,她多嘴问了句“你母亲怎么你了”
凉倦咬着唇欲言又止,小奶音颤的不行,似乎是想起来了不好的回忆“她不喜欢任何比她尾巴比她漂亮的人鱼。”
说完之后翻了个身,贝茶甚至能看到被窝里的小少年身体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哭。
她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凉倦腿上的伤,有很多陈年老伤,大多数都是刀伤,结合刚刚凉倦说的话,极有可能是他母亲动手的。
贝茶抬眸望着床上的少年,她的母亲也经常发狂,但大多数时候发狂都不说话,而且又有贝辞在,所以她很少被伤到。
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