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哪里的夜色只要有了灯就都是最迷人不过的,当然,浔阳城也不例外。华灯初上,虽说是并非什么大的节日,却因为赶上了十五,没有宵禁,也是十分的繁华。街上也颇有些大户人家人在游玩。
黛玉与林如海等早已已经用完了饭,出了酒楼在灯光熠熠的街上带着黛玉和海瑜旌游玩。黛玉是没有见过这种情景的,或许许多年前见过,可是年纪太小已经忘了个干净。对于她而言,这街上所见的一切风物,大多都是陌生的,也是新奇的。黛玉的眼里亮着光,似乎要把这整个街上的东西都装到自己的眼睛里来。林如海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荣国府养女儿的方法,黛玉怕是早就被憋闷坏了。虽说世风总对女子严苛一些,但是女儿家还是要有些眼界的,不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就算是美人也会变成了木头美人,只盯着后宅里的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在林如海心目中,自小被早就充作男孩子养的黛玉自然是不同的,那么之后,林如海觉得似乎自己当年把黛玉送往荣国府真的好像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耽误了黛玉的许多光阴,或许黛玉本来应该看看更多的东西。
林如海和海大人在后面走着,黛玉在前面看着,脸红红的,很兴奋,像一个真正的小姑娘。雪雁在一边服侍着,海瑜旌在另一旁走着微笑着看着黛玉的一举一动,拎着黛玉买来的东西,时不时小声地给黛玉讲解着街上那些民间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用来做什么。
黛玉很快乐,这是毋庸置疑的,她觉得这是她从母亲仙逝孤身一人在荣国府寄人篱下之后最轻松的日子了。她肆意地笑着,她想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就应该活得自在一点点儿、随意一点点儿至少今天她,可以轻松一些,不用小心翼翼的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但是整天戴在脸上也太累了一些。
海瑜旌也觉得黛玉好像是和之前在西子湖畔初初相见的时候有了什么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了变化。在他与黛玉这寥寥几次会面中,他发现黛玉很少笑,或者是很少真正的笑,总是和人隔开了一些距离,就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但现在那种少年人的棱角就一下子显现出来了。
海瑜旌和黛玉一路上小声的交谈,更是叫海瑜旌进一步地了解了黛玉几分,心里油然而生的就是佩服以及一种他自己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觉。可是他觉得很开心,可以有一位知己携手同游交流着心里喜爱的东西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而海瑜旌所不知道的是在很多年后的夜晚里他就很多次的和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姑娘一起并肩走在街上,心里面是平平常常但是淡淡的幸福。
在京城的水晶河上有一艘很平常的画舫,和别的京城里的普通画舫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上面的人是不同的。为什么说是不同的看撑船的船夫的桨里藏着一道看不见的刀光似乎下一个瞬间就会暴起伤人,但是船夫很平静,他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中的桨,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船舱里的人把船舱的窗撑开一个小缝,透过这一个小小的缝窥视着这晶水河上的歌声桨影和纸醉灯谜。偶尔有乐声和这艘沉默的画舫擦肩而过,船上的人和清楚这些乐声大概就是京城里的公子哥们去曲江池出包来的乐妓。
明兰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更不用说这个时候来了。她很好奇,因为在传说中这种地方就应该是男人专属来的地方,以前家里大概只有长柏和长枫来过罢了。但是,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来了就来了,性别总不是阻止她进入这个区域的原因。明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他取了琉璃盏把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倒了进去,紫红色,晶莹剔透,像一幅好风景。明兰自他的手中接过了琉璃盏,雪白的柔荑,自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