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河流两边是黑暗的树林,在月光下朦朦胧胧的清晰着。安静,时不时有几只墨绿发亮的眼睛在林中闪过,或是稀稀疏疏的树枝挂落踩踏树叶的声音。忽然一阵响亮的狼嚎声从树林深处传来,惊起一阵寒鸦,平添几分凄然。
凄神寒骨,悄怆幽邃,如是而已。
黑夜流淌的黑色河流上,一条船正行驶着,在水中倒映出黑色的影子。
风吹鼓了船帆,咧咧作响,催着船儿迅速的向前驶去。
才自西北凉州而还,过家门而不入,就连忙转去了江南。
顾廷烨坐在漕帮的漕船的船头,手握一盖碗,倒了些许烧酒来。
且歌且行,痛饮此杯。
酒醉今朝,万般愁解。
顾廷烨想着远在京城的蓉姐和常嬷嬷,中秋将至,不知他们是否已做好了月饼,却为自己不能准时归来团聚而懊恼。蓉姐是否想念自己这个把她一个人丢在家中不称职的父亲。
顾廷烨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曼娘来,猛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怎么又想起她来了,那个女人。
那个丢泥巴的小姑娘,不,现在已经是八王妃了,说的不错。
她,不是好人。
是自己眼瞎,看错了人。
那是一个多年轻的姑娘,不过对自己流露出一点点的好感,就死于非命了。
狠且辣,女中毒丈夫。
可是,他又担心和她一起走掉的昌哥。漕帮四处打听都没有消息。
寒光照铁剑,对影成三人 。
身后的船舱里传来漕帮兄弟们饮酒划拳的声音,笑声,叫骂声一片。
石老大提了一坛子酒坐到顾廷烨身旁。
quot白兄弟,你还想着曼娘的事儿quot石老大拔开酒塞,满上一碗酒。quot要我说,那种婆娘不要也罢,随随便便就害人,日后还不知道成了什么个祸患呢quot
顾廷烨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说不上什么原因 。
绕船月明江水寒。
黑色的河水泛起了点点粼粼。
在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扬州月色自然是格外的皎洁。一轮明月当空,但却是独独地缺了一角。
林如海正在窗前阅读着远在京城的女儿最新发来的来信。信上说的是她在京城安好,唯愿他也安康。可黛玉一向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性质,况且他不久前才得过八王爷传来的消息,哪里能猜不出黛玉真实的情形呢
自己愿想着每年奉上大量的钱财,保个黛玉无忧,却不曾想那府中却是如此编排黛玉的。可丧母长女总是让人瞧不上,如此行事也是无可奈何。
想想,再想想。
还是寻个机会往京城去把黛玉接回来吧。
能在自家里舒坦些就舒坦些吧。
月色入户,空明皎洁。
蟋蟀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只是断断续续地有几声而已罢了。秋日的凉气渗透进来,从衣服里钻进去,让人皮肤上冷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碧纱橱的另一边已经是很安静了,连先前的一点儿说话的声音也都没有的干净。袭人应当是一会伺候宝玉睡下了。没过多久,那边的光亮也没有了的。
黛玉手执了一本王摩诘诗集正在灯下读着,因吹了冷风又微微地咳嗽着。
quot啪quot灯花一下子就爆开了。
quot姑娘。quot雪雁捧了碗贝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