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褐衣仆从小路从远处飞快的跑过来,脸色焦急,口中大声的嚷嚷道。
封肃正和知县大人在一处亭子里品茗谈笑,听到自家仆从小路发出的吵嚷声,顿时双眉倒竖,大声斥责道“快快闭嘴没看到知县大人在这里吗竟敢如此喧哗”
小路的声音立刻堵在了嗓子里,偷偷的往前一瞅,看到亭子里坐着的知县大人也是一脸不虞,更是吓得缩起了脖子。
封肃又连忙躬身向知县大人赔罪“让大人见笑了,这是严正派去请我那贤婿的仆从,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容严正去问上一问。”
“无事,无事。”知县一听是甄士隐的事,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严正且去吧。”
这知县今年已经四十五六了,三十多岁时考中了二榜进士。本以为终于可以大展抱负,平步青云了,可没想到,他的官运实在是坎坷的很。
先是被派到了一个偏远地方做知县,那地方是个下县,粮食产量不高人口却多的很,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熬了三年,却被吏部评了个不称,没办法,只得继续熬三年。
后来他学聪明了,在吏部考核的官员到来之时,他用自己全部的家当买了一幅米芾的书画,给那官员献上,这才堪堪得了个称字,将他升了半级,调到吴江县这个中县做知县。
转眼间在吴江县已经五年了,上次的考评,吏部来的官员竟是个不贪的,看到他的礼单,当场就要发怒给他一个不称,他哀求了好久,那官员才给他写了个平常,让他能留在吴江县继续任知县。
这明年又要考核了,他实在是不想再这么在知县的位子上待着了,他是到处找关系,想着能在明年的考评上得个称字,将位子给动上一动。
说来也是巧,正好这封肃封严正来拜访他,向他打听林如海林大人的事情,他心下一动,便将事情给套出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封严正竟还有一个这么有人脉的女婿,可恨他以前有眼无珠,竟生生的把珍珠当成了鱼目,还霸占人家的家产。如今,人家反抗了,他方知道害怕。
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若是能借着这甄世隐的路子攀上林大人这个帝王心腹,还会害怕一个区区的考评么
他当时便想立刻联系那甄士隐,可他大小也是个一县父母官,怎么能如此上赶着结识一个落魄秀才还是得寻个机会,让那甄士隐主动为他走动关系才是。
于是,他便瞅了一个时机,在和封严正闲谈时,他状似无意的说起了甄士隐,封严正这人也是个老油条,连忙会意,立刻派人就要将那甄士隐叫来。
封肃走到亭外,瞪着小路“不是让你去请我那女婿,你怎么在这儿大喊大叫的我那女婿人呢”
小路苦着脸“老爷,我去请了,可是”
“可是什么”封肃皱眉“难道他不愿意来你没有告诉过他,知县大人也在吗”
“不是,是我根本就没见到姑爷啊”小路急道“家中一个人也没有,我喊得嗓子都哑了。”
“对了,他邻居倒是出来了,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姑爷给您的。”小路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封肃。
封肃瞪了他一眼,有信还不早些拿出来。
他拆开了信,才看了一眼,就差点晕倒在地。
原来,甄士隐竟将宅子、田地、庄子等都低价卖了,全家举家往扬州去了,还说,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封肃身上顿时冷汗连连,连站都差点站不稳。
这该死的甄士隐,居然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这下可把我害苦了封肃在心中大骂。
可这下该怎么办啊知县大人还在那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