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艰难,张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过大会讲话,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做过笔记。瞧瞧前排过道里那些举着相机的记者们,张勇的汗滴滴答答砸到笔记本上都顾不得擦。
他现在只想让季小冬赶紧跳级,把这个炸弹转手送出去,不然她再上两年,自己非得心脏病不可。
会场里“疯”的不止张勇一个,季小冬她家所在的金山区平安乡来参会的乡长颜长民同样满心卧槽
他接到会议通知,看到会议流程中“季小冬”的名字时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遇见过。等他到了会场,看到一群中学生穿着校服进来,自己闺女硕大的身材在其中无比显眼的时候,终于想起来“季小冬”是何方神圣。
原来此季小冬就是彼季小冬,自己闺女颜颂回到家里三句不离的“闺蜜”。自己闺女什么性格颜长民太知道了,说好听点是内向不说话爱脸红,说难听点就是三脚踹不出一声哼哼,这这这,竟然跟着季小冬搞出来这么大的事儿
颜长民坐在那里神游天外,一会儿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个爹当的太失职竟然对闺女的性格有如此相反的认识,一会儿又觉得不是,是季小冬这货太能搞事情。一会儿又想起颜颂对季小冬不住口的夸赞,说季小冬帮她,季小冬不让人欺负她季小冬bbb,又觉得季小冬这孩子说不定将来能成大事,听说家还是牌坊村的,是不是在自己责权范围内适当照顾一下
相比于大人们的心思,中二少年们可单纯的多了
季小冬一上台,大家疯了一样不停鼓掌。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恨不得起哄拍桌子叫好。
大礼堂的灯明晃晃的挂在头上。
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照过这么亮的灯,坐过这么软的椅子。
常松年也没见过,他刚坐在椅子上时,左摇摇右晃晃,椅子面竟然是可以收起来的,椅子扶手还能打开,哎呀呀里面还有个小桌子,哪哪儿都好奇。
他瞥了眼齐北辰,齐北辰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常松年也抿抿嘴,努力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挺挺身子坐直一点儿。
终于等到了季小冬。
季小冬头顶上的灯比他们的更亮。季小冬站在桌子后面,桌子上的鲜花都快挡住她的脸。
常松年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小冬已经跟他从前熟悉的、记忆里的那个小土妞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季小冬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满村子乱跑,现在季小冬说着他听不太懂的话,镁光灯的亮光“咔嚓”、“咔嚓”照在她的脸上。
常松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粗粝、黝黑,有从前做农活留下的茧子,有如今写字染上的墨水。他再抬起头来看向季小冬,意识到,这半年,不对,应该是这一年,他其实一直在努力追赶季小冬的步伐,然而季小冬走得越来越快,离自己越来越远,似乎怎么也追不上。
“谢谢大家。”季小冬发言完毕,鞠躬下台,台下掌声雷动。
张勇长长松了一口气,对季小冬的情感指针从“恨意爆表”拨回了“又爱又恨”,发言没有太出格的。应该没有吧张勇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又沉浸到“研读季小冬语录”的工作当中去了。
“棒真棒”“小冬,你太厉害了”
“小冬你上台紧张吗”
季小冬刚到座位,一起来的小伙伴忍不住激动的叽叽喳喳。
“嘘”季小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好好开会。
“哦哦哦,好的好的。”
有的挑挑眉,有的瞪瞪眼,反正声音停了,眼神的交流没有停,要用一切能用的肢体语言表达激动。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