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这郡主之位不要也罢
羲和殿中,一片寂然。
姬衡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宁清阳,眼中一抹又一抹的复杂闪过,他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心底里竟生出一股淡淡的疼惜
姬衡被心头的情绪吓到,飞快挪开眼,可脑海里宁清阳一字一句将成国公驳得哑口无言,三两句逼得成国公府尽数入了天牢的风采却如何也没法抹去。
姬元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半眯起眼,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恰恰挡住了姬衡又转过来的目光。
“娘娘娘娘成国公府成国公府完了”
一声急匆匆的回禀,瞬间让殿中坐着的章贵妃站了起来。
贵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坐了回去,这才不紧不慢道“所言非虚”
“是清阳郡主状告成国公收买收买”
“收买什么”贵妃被宫女吞吞吐吐的语气弄得不耐烦,不由皱眉忍声呵斥。
宫女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决然道“收买驸马”
“清阳郡主说是驸马害死了镇国将军,幕后黑手就是成国公”
宫女闭着眼睛说完,身体立刻抖得跟筛子似的。
陛下膝下儿女,唯有温阳公主一人成婚,能被叫做驸马的也就只有闻景然。
贵妃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宫女口中的驸马就是闻景然时,再也稳不住,猛得站了起来。
她几步走到宫女面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裳,大声道“你说什么怎么会是驸马明明是成国公世子杀了闻景然怎么俩人”
贵妃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直直往后退去,后脚跟磕在小台阶,直直跌倒在软榻上。
身边伺候的宫女嬷嬷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过去嘘寒问暖,话还没出口,就被贵妃一把拍开。
“说从头到尾给本宫说的一清二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无人知晓贵妃此番失态。
宁清阳从羲和殿中走出,眼见皇帝让人拦着太后把成国公抬了下,微微偏过头,抿了下唇。
闻景然从来没有留下过书信。
是她,是她临摹了闻景然的字,留了封信在他的书房里,恰恰让温阳公主发现,进宫状告成国公世子。
河清王也从来没留下什么账册。
是她,是她寻了人伪造了一本,至于河清王私印,则是姬元飒的功劳。
这东西是他在他那早已逝去的母亲遗物里找到的,如今恰巧用在了这处。
闻景然当然也没有跟宁涵说过,指使他的幕后黑手是成国公。
也是她连夜和宁涵对了口供,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成国公头上。
至于听雪楼的那枚玉佩,更是在简单不过的道理。
父亲逝去多年,两人之间如何相处也不过全凭她一张嘴,成国公世子有没有派听雪楼的杀手伏击过父亲,也就只有父亲一人知晓。
说来说去,证据是伪造的,伪造给需要证据的人看的,别人信不信不重要,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想信,要信,能信。
今日,她的说辞错漏百出,却依旧让成国公府死于葬身之地,实在叫人讽刺。
融融暖阳撒下,一道阴影笼罩了过来。
宁清阳看向站到她身边的姬元飒,忽而莞尔,“殿下,我如今不过一介布衣,您与我站一道,是不是不大好”
“非也,清阳是郡主也好,是布衣也罢,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身份都比不得本王,站不站在一起,不都一样”
他是超品亲王爵,又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