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安否
很简单的四个字,即便写得凌乱,也让人能轻易辨别出。
可就是这四个字,像是一个大锤,一下又一下的敲在闻景然耳边,让他呼吸急促,瞳孔涣散。
是谁是谁
“来人来人”闻景然惊恐的大叫起来。
守在外头的小厮听见屋中动静连忙跑进来,“驸马,您怎么了”
“今天可有人到书房中里来这封”
闻景然话到一半戛然而止,不可以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这封信
他死死捏住手里的信,直到将那四个字捏着一团握在掌心。
他一只手撑在书桌上,就这么点时间里,额前已经冒出了大滴大滴的人。
跪在地上的小厮不由纳闷,这话怎么问了一半就不问了,他想了想,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驸马,今日小的一直守在外头,没见着有人出入。”
闻景然眉头动了动,一滴冷汗从他额前滴下,径直落到了书桌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良久才将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重新坐在椅子上。
小厮跪在地上好半天,久到他都怀疑主子是不是把自己忘记了,才听到一声吩咐,“你出去吧,刚刚的事莫要与旁人说起。”
小厮没头没脑的听了他这一句吩咐,很快应了一声是,怀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出门去。
屋门关上的那一瞬间,闻景然原本绷紧的脊背松了下来,颓然的靠在椅子上,他的手心里还紧紧握着纸团,从他手心里渗出来的冷汗已经湿了纸团。
过了许久,闻景然才抬起手,将变得湿漉漉的纸团展开,闻到那一缕熟悉又陌生的墨香,闻景然曾经受伤的那只右手忽然颤抖起来,并且一刻不停。
自从四年前他的手受了伤,便时常颤抖,太医找不出原因,外头请来的名医也弄不清缘由,唯有他自己知晓是为何。
冰冷的夜里,他拿着那副他引以为傲的长弓,射出了他毕生最骄傲的一箭,也是他此生最后一箭。
他杀了自己的恩师
是的,是他。
他亲手。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箭没入了他的背心,也眼睁睁的看着在他心中像一座山的恩师倒在了地上
明明是那么遥远的距离,明明周遭还有两军交战的厮杀声,可他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听到他从那身铠甲身上摘下凝练成箭头的箭,突破那层脆弱的薄铁,狠狠的扎进血肉的声音。
他的手颤抖着,颤抖着,一直颤抖着,他再也握不起弓,再也提不动枪。
他废了
他废了。
所以他拿起了佩剑,狠狠地砍向了自己的胳膊。
他废了。
因为剑伤,因为御敌,因为北魏。
闻景然用力的闭上双眼,狠狠将当初的一切从他的脑中抹去。
再睁眼,闻景然高喝一句,“来人,备马”
“郡主怎么想起了练箭”姬元飒懒懒的靠在木头桩子边上,瞅着有模有样搭弓的宁清阳。
“自然是为着杀人。”宁清阳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轻弓,颇有点儿嫌弃它的分量。
姬元飒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遭,忽然闷笑了一下,“郡主的手不适合沾染鲜血,如此费力不讨好之事,不若交给本王”
昨个得知镇国将军的致命伤,她狠狠大哭了一场,揪着他的袖子不许他离开。
今个儿一早他要走,她又不让,他言及须回府沐浴更衣,她竟有模有样让人去寻了镇国将军的衣裳给他换上,丁点不怕旁人知晓清阳郡主在府中养了个男人。
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