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中百姓得知公主要参与科考时,还只是一笑而过,以为公主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乐子。
但当金榜一揭,戚昕的名字赫然列于榜首时,众人便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了。
有人说这是考官不敢得罪皇胄,专门点了公主的文章作头名。也有人说公主本就蝉联历届学院联考,取得第一的位置,不过是预料之中。
不管如何,所有人都密切注意起宫中帝后的反应,想要预知未来的风向。
但不管众人如何评断,当执榜首符的戚昕昂然立于考核台上,舌战群儒将其他考生,甚至考官都堵得哑口无言时,众人开始知道
公主,可能不只是想玩玩而已。
隔天,上台论完策的五十位学子从东升门入宫,接受帝王亲自授职。
这种事情,按惯例都是从低到高来的。于是,当年近四十的戚游站在自家二八年华的小千金面前时,父女俩对视了许久。
半晌,戚游回身,取过了小太监手中的两封授职书。
这其实有点离奇,按理说,只差状元未得安置,理事太监手中应就剩最后一封授职书才是。
但戚昕察觉到这一点,心中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还有一封的希望。
“状元,戚昕。”戚游展开其中一封,不含任何情绪地念道“女,原籍辽州康城,后随父母迁往锦州”
将状元郎的身世简略读过一遍,越发威严的帝皇目光深邃“本朝还从未出现过女子参与科考的事情,今年居然直接出了个女状元。”
事实上,曹觅创办的众多学院,虽然也招收女学子,但这些人中,成就最高的也就是在某些“非官僚组织”中担任管事。就比如求知院的院长周雪,一直被誉为是当朝最成功的女性。
这其间,当然不乏一些学有所成的女子,希望通过科举证明自己的实力,但她们往往在报名这一关,就被负责的官吏软硬兼施地拦下。
戚昕能够成功进入考场,少不了自家两个双胞胎哥哥的大力支持。
当然,太子虽然明面上没有参与,其实暗地里偷偷给自家妹妹补了好一段时间的课业。
回忆着这半年来的经历,戚昕微不卑不亢地开了口“自延嘉三年,皇上设立科举以来,也从未听过不允许女子参与的规定。”
“是。”戚游将手背到了身后,“但倘若你此次真的授职为官,进入朝堂,身周便都是些男子。”
他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后,又问道“男女终究有别,你又何苦来蹚这一遭。”
最后一句,他显然不是把自己摆在君王的位置上了。
“为官是为国为民,与性别有何干”戚昕反驳道“臣寒窗苦读,勤学多载,幸得一遭登临榜首之位,难道还不能证明臣比其他人更适合这个位置吗”
戚游摇了摇头。
“你未曾考虑过这之后的后果。”他道。
早在几年前,曹觅其实就与他提过这个问题。
但那个时候,戚游以身为帝皇的直觉,告诉自己的爱妻说事情还不成熟。
两人心意相通多年,曹觅自然是信他的。所以未然心有不平,但未再多问。
事实上,皇上心中认为的“时机”,就是要等到出现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子。
她必须足够优秀,优秀到能压制住绝大部分的男人。她也必须具备足够大的影响力,能够领导天下女子团结一心,一改从古至今轻男重女的现象。
之前,女子能入学堂,靠的是曹觅这个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