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他已经帮着言冰云揭开那层白色轻衫,随着动作,范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言公子精悍匀称的身体上,却是一层见之令人不忍直视的恐怖皮肤,上面全是红一道紫一道的伤痕,明显都是新生的肉肤,并且看起来已经将养很久才恢复到如今的状况。范闲面色凝重,从箱子里取出药盒,用手指挑了些,帮言冰云上药,手指经过之处全是一片起伏,伤痕之恐怖,实在难以形容。
李承翡看见那些伤,心中惊骇,一层层恨意跌宕起伏,心潮汹涌。顿了好一会,她才沉默着上前,从范闲手中接过药盒,动作轻而准确地接替了范闲的工作。范闲觑了她一眼,李承翡始终低着头,瞧不真切表情,隐约只见绷紧的下颌线和抿得死紧的唇角。
叹了口气,范闲不忍再看,回过身从药箱里翻找解毒用的药丸子。
李承翡的手指停在言冰云的左胸下,那处的骨头明显是断后重续,鼓起了好大一块,外面是浅红色的新生肌肤,看上去十分丑陋,她指尖却无比珍惜的抚摸过,随后动作慢慢放缓,直到彻底停顿。接着,言冰云察觉到一滴一滴温热的湿润低落在背,他忙想要起身,却被李承翡按住,耳边是她异常冷静地声音,“刚上完药,别动。”
上药时言冰云一声未吭,在知道她哭了之后反而待不住了,左扭右扭,每次想回头看她都被李承翡用手轻轻的挡了回去。
好半晌,李承翡的声音在这死寂般的沉默中响起,“有多长时间没受刑了”
言冰云不再动作,很轻的回答她,“三个月。”
三个月,那是使团决定启程的时候,还好,还好自己早了一些,不然真如范闲所说再等个半年她想都不敢想。
“给他吃了。”范闲终于找到那颗他需要的小药丸,递到李承翡手里,转身去拿水。
“不必了。”言冰云止住范闲的动作,就着李承翡掌心,生吞下那颗药丸。
范闲用一副奇了怪的口吻问他“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给你下毒刚才在那小楼里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对于范闲的明知故问,言冰云当然不会回答,好在范闲也不是真的要得到言冰云的答案,笑呵呵的转回来一屁股坐在榻下脚凳上,挨着李承翡的腿。
“对不住了殿下,我是大夫,他吃完药,我得盯着他是个什么反应,以便随时应对。你们俩有悄悄话随便说啊,当我不存在,我这两天耳朵可不好使来着。”
李承翡知道范闲说得是实在话,就算他用最无赖的方式表达了出来,也不会掺杂一丝假话。心知这人只不过是想用轻松点的语气逗自己开心,李承翡便也很领情,一手帮言冰云轻轻披上外衣,一边道“回去以后,想必陛下会按着长幼有序,先着手安排大皇子和北齐大公主的婚事。晨儿年纪最小,太后最疼爱她,且她自幼在宫里长大,深得后宫众人的喜爱。你放心,这期间我一定将晨儿接到宫里好好住上一住,我一日不出嫁,定留她在宫里陪我一日,想来念着姐妹情深,她也会依着我的。”
范闲听得那叫一目瞪口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生拆情侣,棒打鸳鸯不过如此
两兄妹正大眼瞪小眼,趴在床上的人打断了这一对峙,闷闷问“方才他说赐婚你要出嫁了”
李承翡一愣,嗯范闲没和他说吗刚要解释,终于抓到讲话时机的范闲开启了自己的跑火车天赋,抢在李承翡面前说“诶可说呢你这被关了半年肯定还不知道,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咱们庆国皇室可是出了三桩喜事。先说大皇子和北齐大公主这桩,咱们两国要首次联姻了,这次使团出使北齐主要就是为着这个事儿。然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