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元芳,我怎么知道怎么看
李承翡在心里想了个冷笑话。
二皇子没想到皇帝来这么一出,这位皇帝陛下的心没人能猜得透,更不知此举何意。李承翡更是从来搞不明白,她是被皇帝亲自派出去的,范闲进京后的事,她本该一律不知。可问题就在于,李承翡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多很杂很长远。面对这样近乎试探,李承翡不该犹豫才是。
既然想不出答案,就把问题抛给别人。李承翡转头去看李承泽,“二哥哥,是你吗”
听得少女这样的问题,原本就懵着的李承泽愣了一下,接着摇摇头,“不是我。”
李承翡复又转回来看皇帝,“儿臣觉得不是。”
“他说不是你就信,你们感情好。”皇帝被她这一问一答,过家家般的举动逗乐了,“行了,画屏后面待着去,等会林相和范闲就该来了。”
李承翡哦了一身,起身动作利落地钻进画屏后面,在此之前也没忘给李承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李承泽侧侧头,是让她安心的意思。
这画屏是很大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有为她准备的小小的书桌,刚回宫那年,她有时候会被叫过来陪皇帝老子加班,那时她就在这大画屏后面描字帖画图纸看话本子。
坐在画屏后面扒瓜子,听皇帝老子和陈萍萍一唱一和,七拐八拐的胡扯,最后一定是四顾剑背锅。李承翡心想,四顾剑不愧本书第一黑锅,给他扣锅,全庆国都是认真的。虽说坐在这里听大人们扯淡很无聊,但唯一的好处是,她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范闲。
怎么说呢,不远处的实物和书里对范闲的描写差不太多。人说男生女相是富贵之相,李承翡此刻深以为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全是糟粕,小部分是会应验的精华。小范大人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小白脸,怪不得书里写到大皇子初次见他时,说他是个娘娘腔。当然李承翡没有觉得娘娘腔是贬义词的意思,就像后世人们说一位女性很爷们一样,她并不认为这是值得令人生气的形容。
要想个什么办法和他碰面呢李承翡这样纠结着,全然不知范闲先前在监察院门口也曾这样躲在某个遮挡物后面,没瞧见脸,却认出了她。此刻范闲的心头实是杂草丛生,他正费了心思,琢磨着怎么和她会面。况且比起李承翡,范闲更加急迫,今天无意间见到她后,被迫得知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这或许是他重生以来,最震惊的一次。
星文馆,三年前皇帝下旨修葺长乐宫后重新垒出来的建筑,坐在御湖引水向东南,往长乐宫的必经之路上。
站在星文馆的最顶层,可以俯瞰整个东南方向的所有宫殿,馆前临着荷花池,不开花的时候用来养鱼。除了偶尔从皇帝御湖偷渡过来的锦鲤,李承翡还让人专门投了鲫鱼苗,所以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有时候能看见公主坐在池子旁边垂钓。这种严重破坏荷花池景观脱俗圣洁的行为,却因为公主殿下长得好看,只要往那里一坐,自成一桩风景,从而没人觉得不妥。
晚间用完膳,李承翡一头扎进星文馆。最顶层只有皇帝和她两个人能上来,因为这里放着叶轻眉唯一的一副画像。
画中的女子穿着一身黄色衣衫,是个侧影,她似乎是站在河堤之上,望着滚滚长河,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画师功力精湛,李承翡总觉得画中的女子带着几分悲悯。
是水患吗冲垮了河堤,所以她在望着天下苍生,悲天悯人
画中人自然不会回答她的任何想法,仍然保持沉默,万古长青的存在着,以一种最无力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