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游西湖,此西湖不是彼西湖,没有雷峰塔,没有断桥,没有孤山,没有三潭映月,甚至连西泠印社都没有李承翡游着游着心里开始不是滋味,想家了,想找范闲,想有个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的人讲讲冷笑话。
她这边正相当矫情的对月自怜呢,船尾忽然传来两声闷响,李承翡的手瞬间便摸到腰间那柄短匕首,然而当她眼睛看到坐在船尾的人时,这位庆国境内尊贵无匹的公主殿下,向着那个身披斗笠的人,尊敬的服了服身。
“叶先生。”
叶老头此刻的打扮很像是新白里给白娘娘撑船的船夫,但李承翡认人不看脸,而是看手。叶流云的手,和他的年龄性别极不相配,最有辨识度。
那老船夫打扮的大宗师朗阔一笑,“丫头,还不肯喊一声师父”
未等李承翡回答,叶流云又接着批评了一句,“这几年,功夫懒怠了。”
其实不然,李承翡那种睡觉时候也放任经脉自由运转功法的邪门天赋,几年间下来,已然让她的真气很是醇厚精深。只是养在宫里,不方便暴露自己会武这件事,手很久不曾握剑。为了告别这种握剑时的生疏感,李承翡效仿起公孙大娘。她很聪明的改剑为剑器,化武为舞,成功骗过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洪四庠洪老太监。这两年坊间忽然时兴起来的剑器舞,其实就是从李承翡的长乐宫流传出去的。
不过也有弊端。
之前在剑庐,王羲给她当陪练,李承翡有意无意间会去模仿他的剑意。四顾剑意,顾前不顾后,顾左不顾右,大开大合,名为四顾,实为不顾。叶流云教她的剑意,轻动飘逸,潇洒至极,因此融合成剑舞后也没有什么不妥。这般刚柔不论的全搅合在一起,导致李承翡现在的剑法有些四不像。
自知把什么事情搞砸了的李承翡,难得露出几分少女羞赧,“不敢称先生为师,实在是无颜见先生。”
叶流云听完一笑,“丫头,你先前在东夷城,以大劈棺其形,融剑意为其心,不是做得很好嘛,怎么如今反倒束手束脚起来”
李承翡心想怎么自己去东夷打架的事好像全天下有头有脸的都知道了,但听到最后,忽然积雪消融般,灵念一动,想通了某些关窍。她终于笑起来,向着叶流云一拜,“谢谢师父,徒儿明白了。”
既然当了公主殿下一声师父,叶流云顺带提点一句,“君山会的事就不要查了。”
李承翡笑了,倒也不避讳,直道“本也没想着查,只是让我那朋友历练一番。师父放心,我不会坏事。”
此间事毕,终于归京。
得知的第一件事,让李承翡第一次露出震惊的表情。
“腾梓荆死了”
袭人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何如此惊讶,那双总是水波清浅的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她试探着问道“殿下认识”
“你继续说。”
于是李承翡听到了和自己记忆中不大相符的故事,大体上没什么变化,只是腾梓荆为护范闲身死按原先的剧情,不该是这样。
袭人开启说书先生模式“那范闲倒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监察院一处主办原本要放程巨树回北齐,把范闲的提司腰牌都收了,还在京郊小树林埋伏人手防止范闲出手,没想到他当街击杀程巨树,身手不错。如今百姓气势高涨,殿下,咱们可能要打仗了。”
仗当然要打,皇帝把自己送出去,让范闲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