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听闻太太特意叫自己来竟是因为此事,当下心内便有些发慌,不过太太问话自然也不敢不答,垂着头开口说道“回太太的话,那日因素锦做了错事,被太太罚没月银半年,另按府里规矩还需杖责十下,但太太怜悯令素锦先记下此过,若是年末没有再犯过错,或可免除杖责之法,若是再犯错事,则一并重重发落。”
素锦说完,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声音也带着哽咽道“太太,莫不是素锦又犯了什么错事,还求太太明示。”
素锦这番话让黛玉也是听得愣住了,怎么素锦说得和自己听到的差别甚大,黛玉心下琢磨着,素锦此刻自然是不会说谎,可那董姨娘却为何要说谎呢小黛玉皱眉也想不明白。
贾敏慢慢悠悠开口道“你和你妹妹本是府中的家生子,原本你母亲也跟过我多年,我原本最是信任她不过,只可惜她年纪轻轻染病便没了,只留下你们姐妹二人。今日倒是想起你母亲了,总觉得若念旧情对你这责罚倒是略重了些,不如将那记账的杖责之刑就免了吧,我想如今你也是得了些教训,应不会再犯,可是”
听太太这么讲,素锦急忙连声谢过,贾敏挥了挥手让素锦自去管事那里将杖责惩罚消了。
素锦谢过贾敏出了屋,屋内又只剩下贾敏和小黛玉二人,此刻小黛玉便更有些坐不住了,想来也是自己疏忽,本来此事应该和春鹊细问上一番才对,毕竟素锦是春鹊姐姐,得了责罚,春鹊自然知晓,可是自己这些日子心思都在抄经屋中,每日早起晚睡,和丫鬟婆子的话都甚少,况且这两日本来经历事情的确颇多,若是换做平常,自己好歹还会问一句再开口,今日的确是冒失了。再者说自家太太做事做事最为稳妥中正了,怎么会不按常理对其不责罚而让旁人新生怨怼。
小黛玉想了想起身道“母亲今日是玉儿错了。”
贾敏笑道“玉儿何错之有若是你知晓此事不跟我言才是错事一桩呢。”
此刻黛玉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家太太的话,只是将头微垂,不再多言。而一旁待着的座敷童子小心翼翼扯了扯黛玉的衣袖“要不要我告诉你母亲你家房子房梁上有耗子的事这样算不算将功补过了”
贾敏笑笑道“玉儿心善,我自然能明白你心中所想,想来那日你初听此事,定然是动了真气的。一来你和瑧儿感情甚好,而且瑧儿病重还失了救命的药,你自然心急;二来你是不愿信府中会有这样恶毒之人;三来你也会觉得素锦犯错,我若是真的不责罚,难免引得府中有人不满,玉儿,你看母亲我说的对不对”
小黛玉听了,点了点头。贾敏见其认了,便又开口道“所以我方才才说,这世上人言最是不能足信的。你许是会觉得这背后言不必言假,但你毕竟不知她与旁人说这番话又是怎样一番心思。是否夸大或者编造,都是你无法只听凭只言片语就立刻能辨明的。”
贾敏顿了顿又道“玉儿你还年幼,自是不能知晓这宅院中烦乱之事。依照我的心思也不愿你知晓太多,毕竟有些事也不便与你言明,不过昔日里,我念在后院她们也是有些苦楚,便还都顾及些脸面和旧情,如今既然都起了歹毒心思,我再一味迁就于她倒是我的错了。”
黛玉听了这话倒是一愣“不知母亲打算如何处置此事,毕竟此事玉儿也只是听闻其人背后言而知,也并未当面对质,如此也并没有实据,此事又隔了两日才来与母亲回禀,怕是有些晚。但若是闷在心中不言,又觉得那人心思不善,将来又会生出别的事来。所以玉儿心中总有些不安。”
贾敏笑着摇了摇头道“为人母,最在意便是自己的儿女,若是敢有人真在你们身上动了心思,自然是不能轻饶。这种以德报怨的事我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