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陶道“今年选的小丫头。”
“这”男人惊诧,“您怎么还把人带回来了”
“啰嗦”镰刀柄猛击地面的声音,里陶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面色不耐,“老朽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
高大男人立刻垂首,毕恭毕敬地道“儿子不敢。”
这真的是儿子吗高濯深感奇葩。
正在这时,身后“轰隆”一声闷响,只见一道紧闭的窑洞石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看见高濯,她虽愣了一下,却并不多问,只抬袖擦了擦脸上的灰土,朝里陶唤了一声“母亲。”
窑洞内大火烧的正旺,女子一头深绯色长发,映照在火光下的半张脸俏丽动人。
高濯的视线在那女子的耳边停留片刻,心中疑惑又起。
“陶俑做的如何”里陶问。
“孩儿已按照母亲传音吩咐,制成了一具人形陶俑,只待加入墓土和骨灰便可开始烧制。”女子恭顺地回道。
“做得好。”里陶慈母般拍拍女子的头,转头招呼高濯“女娃儿,你随老朽来”
高濯立刻收回视线,抱起罐子,顶着四道好奇的目光跟在里陶身后进了窑洞。就见地上已经摆了一具陶俑,上面的稀泥尚未干涸,俨然是个囫囵的人形,瞧着就跟刚出土的木乃伊似的。
里陶道“你且将那罐子里的东西,自上而下均匀地撒在这上面。”
既是要“均匀”,捧着罐子直接倒上去是肯定不行的,必须用手一把一把地抓,边搓边撒。高濯打心底抗拒这门差事,光想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可不是撒佐料,是撒骨灰啊
可她既然答应了要来“伺候”里陶,像这样的差事,以后想必只会多不会少,高濯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了。
待一罐骨灰见底,高濯只觉得手里似有千斤重,不等里陶撵她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窑洞。
甫一出去,迎面撞上了一副坚硬的盔甲,高濯捂着鼻子退后两步,一看是里陶的儿子,她简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抓着人家的胳膊就问“大哥大哥请问有水吗我洗个手”
男人低头扫她一眼,眉头深皱“没有。”
高濯哪里信他“没水你逗我呢没水你喝啥”
男人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道“我不需要喝水。”
寄人篱下,高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拱了拱手恭维“唉厉害啊大哥,我在这给你竖大拇指了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附近哪有水源我自个儿去取水行不”
男人又是一声冷笑,直觉告诉高濯这货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然而不等他开口,另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带你去。”
先前见到的红发女子抱着一个陶瓷罐从男人背后绕了出来,对高濯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带你去。”
高濯一听大喜,朝男人挑挑眉,屁颠颠跟着那女子走了。
二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泉眼。女子蹲下来舀水,高濯则用力搓洗着两只爪子,直恨不得把手搓掉一层皮,边搓边热情地同女子搭话“小姐姐你好啊我叫井花,你呢”
比起高濯的热情,女子则显得平静许多,道“我叫炎珠。”
“原来是炎珠小姐姐”高濯乖巧地喊了一声,“刚刚那个是你哥哥吧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瓦丸,但不是我哥哥。”炎珠舀了满满一罐水,站了起来。月色下,那一头深绯色的长发被覆上了一层蒙蒙的灰白,一如她此刻空洞怅然的眼神,“我们都不过是被里陶